了回去,心里的委屈和酸涩却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
混蛋!木头!呆子!不解风情的大猪蹄子!
她在被子里无声地咆哮。
我的真心!我的告白!都喂了狗了!喂了沈凌霄这只又帅又笨的呆头鹅了!
病房里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小陈放下书后,蹑手蹑脚离开、轻轻关门的声音。
沈凌霄依旧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那本书。只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本书,从他“专注”阅读开始,一页都没有翻动过。他低垂的眼帘下,眼神复杂得如同风暴过境的海面——还有一丝被她那声控诉的“沈凌霄”喊出来的、隐秘的悸动。
他不是没听见。
他听见了,每一个字都像惊雷炸响在他耳边。
“攒钱娶我”…
这西个字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震得他灵魂都在发颤。巨大的喜悦和一种近乎灭顶的温柔几乎要将他吞噬,让他想立刻冲过去,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狠狠地抱进怀里,告诉她“好!我娶!现在就娶!”
可是…巨大的不真实感和一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机制阻止了他。
太快了。
幸福来得太猛烈,太不真实。像一场过于美好的幻梦。
他害怕。害怕这只是她生病时情绪脆弱下的冲动之言,害怕自己一旦回应,梦就醒了。害怕重蹈覆辙的噩梦再次上演。
他更害怕,自己此刻汹涌的情感会吓到她,会让她再次缩回那个坚硬的外壳里。
所以,他选择了最笨拙、也最安全的方式——装死。
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假装看书,假装平静,用冷漠的外壳包裹住内心翻滚的岩浆。
首到她气呼呼地喊他名字,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把自己埋进被子…
沈凌霄握着书页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也能隔着一段距离,感受到被子里那个鼓包散发出的强烈怨念。
就在这时,姜瓷探出头,一阵极淡极清冽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入她的鼻腔。
是Dior Homme Cologne。
是他惯用的香水。
这熟悉的味道,在此刻空寂的病房里,在夕阳的余晖中,在两人无声的对峙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蛊惑人心。
姜瓷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可这萦绕不散的、独属于他的气息,却又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微妙地联系在一起。
对姜瓷而言,他何尝不是画里走出来、专为蛊惑她心神而生的妖精?
让她失去自尊骄傲,却又心甘情愿地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