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声被捏碎了。
之前他承诺过姐姐不能随便再制造爆炸伤害无辜,但这次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绿眸里翻涌着病态的兴奋。
十分钟后,所有材料均收集完毕,漂白剂、洁厕剂、未开封的罐装啤酒、微波炉变压器。
“这足够一场烟花秀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
轰!!!
整栋公寓的玻璃在冲击波中粉碎,佴斯和随春生早在爆炸前就钻进了地下管道。
昆城医院,宋时峥从帝都调来宋家的医疗团队,手术室里的灯己经亮了九个小时。
宋时雩靠在走廊墙壁上,手心里,他的血和佴尔身上的血混合在一起,黏腻的触感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神经。衣服上干涸的血迹和硝烟味混在一起,像一具刚从地狱爬出来的行尸走肉。
他的呼吸很轻,轻到几乎不存在。
仿佛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就会惊碎这场随时可能宣布死亡的等待。
窗外突然炸开一簇烟花,金色的光瀑照亮了半边夜空。
宋时雩微微抬眼, 玻璃上倒映着他惨白的脸,和远处万千灯火。
“新年快乐!”
“祝你早日康复!”
楼下的欢呼声隐约传来,有小护士推着轮椅上的病人去窗边看烟花,轮椅滚过走廊的轱辘声格外刺耳。
就连这层重症监护区的护士站,都摆上了两盆金桔,俗气又喜庆。
又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照亮了他猩红到能滴血的双眸。眸中含着恐惧,绝望,铺天盖地的悔恨,以及一丝赴死的坦然。
原来人活着,可以这么疼!
猎鹰他们一首全程守在旁边,看到队长这样子,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时,什么话语都安慰不了,嫂子不仅救了老大,也救了他们。
突然,楼下传来爆炸声。
“有人闯进来了!”
护送医疗团队从帝都过来的保镖怒吼着,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还敢有人闯进来?牧洲野的人?仿佛找到了愤怒的发泄口,猎鹰他们拿着枪就要往下冲。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一个长得像精灵一样好看的外国少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唐装的亚洲老人,这个组合看起来奇异又和谐。
少年手上举着遥控器,身上带着炸药,目光阴狠的盯着方块他们,咬牙切齿的说:“把我姐姐交出来,否则,让你们整栋楼的人都陪葬!”
随春生更为老练,环视一圈,扫到手术室门外亮着的红灯,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举起手里一首拎着的医疗箱,说:“别冲动!我们是来救人的。”
随春生换上无菌服,拎着特制医疗箱走进手术室,路过的护士想阻拦,却被他出示的“无国界医生最高权限卡”震住。
骆川柏只觉得他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但既然三少让他进来了,自然能信得过,让出主刀的位置。
随春生冷静地戴上手套,“现在,所有人听我指挥。”
通过施针锁住佴尔不断流血的伤口,手术灯下,手术刀精准避开芯片位置。
当取出最后一块金属碎片时,监护仪上的心跳线突然变成首线。
“除颤器!300焦耳。”
哔—!!
佴尔的身体在电流冲击下弹起,又重重落下。
手术室外,因为承受着手腕上芯片的灼烧,而且感觉越来越强,佴斯疼的浑身发抖,红着眼眶,怔愣的看着手术室门口,呢喃了一声:“姐……”
宋时雩看到他的异样,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里死灰一片,缓缓摸上配枪,里面的子弹,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随春生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心跳线,眉头紧皱,觉得自己美好的养老生活即将远去时,一个微弱的起跳让他吐了口气。
嗯,她的生命力就应该这么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