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崔景湛骨节分明的右手置于桌上,食指缓缓敲击,“是时候去会会咱们的老朋友了。′三,叶*屋+ ^免·费¢阅.读+”
“老朋友?”顾青顿了顿,眼珠子飞快转了几圈,有些拿不准,“大人是指如烟娘子,还是……”
“顾酒人,书库走水一事,身子骨虽无大碍,想必受了惊。也该出宫消遣消遣,本使请你听听曲儿,如何?”崔景湛空望着肃正堂厅外,嘴角勾起。
二人换了私服,依旧是富商公子和酒师。闻荣被留在宫中,以备走水之事有新线索。
“公子,咱们去醉春楼?”顾青换了这身浅黛色对襟袍,一扫疲态,活脱脱富贵人家高价聘请的酒师。
“你小子张口闭口,怎么不是如烟娘子,就是醉春楼?”崔景侧目,手上的马绳紧了紧,戏谑地打量着顾青。
顾青微微挑眉,明明是你那两回去醉春楼,神色同平日里都有些不一样。再说醉春楼能全身而退,如烟娘子多半是曹贼的人。顾青早有怀疑,只是一直未戳穿。
他总觉着,御酒一案,如烟娘子同崔景湛兴许有什么交易。他不问,因为他信得过景湛。
见顾青若有所思,崔景湛倒是想起,那日是如烟娘子有意无意暗示。?k!a^n+s!h`u~d·i/.·c¢o?m′此事事涉曹贼手下无疑,如烟娘子既然知道纵火之事,何不径直去问她?
崔景湛微微晃头,醉春楼一时半会不会跑,如烟娘子未必愿意将话挑开了说,她愿意暗示自己,无非是卖个人情。
只是此事暂不能让兄长知晓,若他一时激动,自己跑去质问,恐会陷入险境。
走水一事,崔景湛看清了曹贼这帮手下,个个都只想着自己手头那点事,毫不顾全大局。顾青纵是曹贼想拉拢之人,但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醉春楼自是要去的,但不是今日。”崔景湛双腿使了暗劲,座下高头黑马朝前奔去,顾青顾不得许多,径直跟了上去。
竟是长春居。
顾青见着楼里的曲娘,琢磨过味来。
长春居的酒客爱听曲儿,先前去醉春楼,并未见着诸多曲娘。
落座不久,崔景湛便打发了楼中小二去请曲娘,点名要玉九娘,还特意嘱咐,不要透露自己的名姓。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玉九娘娇俏的声音打雅间外响起:“是哪位恩客,想见九娘,还弄得如此神秘?”
顾青瞪着门口,心道若是你进了屋,便笑不出来了。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μ读_-?
果然,玉九娘抱着月琴推开门,轻移莲步,玉葱般的右手挑了珠帘,看清是他二人后,满面笑意瞬时僵住,嘴角依稀抽搐了几下:“怎么是……”
“哎呀,真是不巧,奴家今日突感不适,怕是不能伺候二位了,麻烦二位再去寻旁的曲娘……”短短几息,玉九娘一手捂着小腹,面露惋惜之色,逃也似地往外行去。
“若是如此,崔某送九娘回住处?”崔景湛手中把玩着桌上的青瓷茶盏,嘴角似笑非笑,顾青则是面露尴尬之色。还以为闻荣不在,无人阻拦。
没想到景湛一句轻飘飘的话,便吓得玉九娘滞在原地,不敢动弹。
顾青看了崔景湛一眼,示意别吓着人家娘子。他上前两步,搬了木凳:“不如先坐下歇息。饮盏热茶水。”
玉九娘面色古怪地瞧了眼顾青,破罐破摔似地往木凳上大咧咧坐下,娇俏之气全无,面露苦色:“二位大人,上次之事已了,怎么又寻上奴家了。如此这般,奴家真的是魂都要吓掉了。上次你们那么一搅和,奴家失了一个熟客,这次不会又……”
崔景湛眉头微皱,将一张银票拍在桌上:“拿去便是。今日我二人请你唱曲的银钱。”
“当真?”玉九娘眼疾手快,拿过银票,对着窗外日头,细细验了真伪,小心叠好收下,面色缓和了些许,“二位今日是?前阵子听说你们在都酒务当街拿人,好不威风。难道那案子还有蹊跷?”
崔景湛并不答话,他啜了口热茶,打量着玉九娘:“本使问,你再答。”
“是,是。”玉九娘抿了抿唇,挤出一丝笑容,抱着月琴的手暗自使了劲,小心翼翼看着崔景湛和顾青二人。
“你上回说,你先前在脚店唱曲儿。”崔景湛刻意顿了顿,“可有哪些脚店,酒的味道不差,但售价低于旁的脚店?”
“脚店?”玉九娘眼珠子转了转,很是舒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事,原来就是问问脚店,她手上的劲儿松了些,双手回了血色,“待奴家想想,也有些时日了,奴家近来脚店去得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