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注意!”
纪寒的声音在澡堂外炸响,惊得正在冲澡的队员们浑身一颤。′j′i¢n\r?u~t-a,.~c′o.m¢热水冲刷着他们布满淤青的身体,却冲不走骨子里的疲惫。“一小时后,仓库集合!迟到者扣10分!”陈锋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任由热水冲刷着酸痛的背肌。他感觉自已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呻吟,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老陈,扶我一把……”周大虎瘫坐在长凳上,双手颤抖得连肥皂都拿不稳。他的大腿内侧被战术背心磨得血肉模糊,此刻被热水一冲,疼得龇牙咧嘴。澡堂里蒸汽弥漫,几十个赤条条的汉子或站或坐,身上青紫的淤痕在热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狰狞。有人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有人机械地搓洗着身上的泥垢,还有人直接瘫在长凳上,像条死鱼般一动不动。“喂,你们说……”23号李玄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他压低声音道:“那个女军官真能撑下来?”角落里,陈峰正用毛巾擦拭着背上结痂的伤口,闻言嗤笑一声:“人家今天跑得比你快,吃得比你多,你还有脸问?”李玄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我那是让着她!”“放屁!”“你他妈半路吐得跟怀孕似的,还好意思说让?”澡堂里爆发出一阵虚弱的哄笑。这笑声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又夹杂着同病相怜的苦涩。李玄恼羞成怒,正要反驳,突然瞥见门口闪过一道身影——赵楠抱着换洗衣物,正被孟石领着走向纪寒的单人宿舍。“啧啧,待遇就是不一样。”李玄阴阳怪气地撇嘴,“女的就是占便宜。”“你他妈闭嘴吧!”5号突然从淋浴间探出头,他脸上还挂着水珠,眼睛却瞪得老大。“人家选的路线最难,背的装备最重,你有种也去加两块铅块!”澡堂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陈锋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发现自已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想起今天在山路上,那个瘦小的身影是如何咬着牙超过他的。那一刻,他第一次在这个女军官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军人血性。热水继续冲刷着这些铁打的汉子,也冲走了他们眼中的最后一丝轻视。……单人宿舍内,赵楠锁好门,颤抖着脱下迷彩服。镜子里的身体让她自已都吃了一惊——肩膀被战术背心磨出了两道血痕,膝盖肿得像馒头,大腿内侧的皮肤已经磨破,露出鲜红的嫩肉。热水一冲,这些伤口立刻火烧火燎地疼起来。痛得她眼眶湿润起来,忍不住的鼻子发酸。′d-u¨s_h,u′8/8..\c?o′m_但也仅仅是那么一小会儿后,她狠狠一擦眼睛和鼻子!“操!”“不就是一点小伤吗?老娘能扛住!”“哭个鸟毛啊!”“赵楠!你一定要坚持住!”“决不能让那群男兵看不起!”……一小时后,九十七名队员整整齐齐站在仓库里。纪寒背着手站在投影幕布前,难得地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看大家这么累,咱们先看部电影放松一下。”队员们面面相觑,没人敢相信这个魔鬼会突然发善心。陈锋和周大虎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5号甚至下意识摸了摸自已的胃——那里还在为那顿“特殊早餐”翻江倒海。“怎么?不信?”纪寒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得不像话,“我这个人很讲劳逸结合的。”他打了个响指,孟石立刻拉上仓库的遮光帘,王铁柱启动了放映机。幕布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战地实录:南疆战场解剖分析】血红的大字在幕布上跳动,像一把尖刀直接插进每个人的眼球。“操……”李玄小声咒骂,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画面突然切换,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出现在屏幕上。军医戴着沾满血污的手套,正用手术刀划开尸体的腹腔。黄绿色的脓液顿时涌了出来,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呕——”队伍中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干呕声。5号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他死死捂住嘴,喉结剧烈滚动着。陈锋感觉自已的胃袋猛地抽搐了一下,早上被迫咽下的那团烂菜叶似乎又要涌上来。赵楠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画面中,军医正在展示一颗从尸体头颅里取出的子弹,灰白色的脑组织像浆糊一样黏在弹头上,在灯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这是去年南疆战役中牺牲的侦察兵。”纪寒的声音在黑暗中冷冷响起,“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