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熄灭跳动的油灯,月光顺着木窗的缝隙斜斜切进屋内,照亮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见三人仍怔在原地,他上前一把拎起瘫在桌上的胖子,工装裤下渗出的血水在他掌心晕开深色痕迹,却仿佛浑然不觉:“伤口处理得再利落,拖着不去医院也是找死。”
张链子撑着断剑想要起身,小腿传来的剧痛却让他踉跄了半步。
柳冰咬着牙扶住他的胳膊,肋骨处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她眼前发黑。季如尘见状,随手扯过条麻绳将老板父子的绳索又紧了紧,冷声道:“等你们伤好了,这黑店的账再慢慢算。”
“可、可咱们的装备......”
胖子被架着往门外拖,还不忘扭头看向墙角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背包。
季如尘一脚踹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夜风卷着山间的寒意灌进来,吹得三人伤口发麻:“命都没了,要装备做什么?”
他说话间已将胖子塞进墙角的越野车内,金属车门碰撞的声响惊飞了栖在屋檐下的夜枭。
柳冰跌坐在后排,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荒草,突然轻笑出声:“多亏了季会长,我们才能活着。”
季如尘发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声掩盖了她话音里的颤抖。
后视镜里,他目光扫过三人苍白如纸的脸,方向盘上的指节微微发白:“少废话,先活着回去。”
越野车颠簸着驶上盘山公路,远处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车厢里弥漫着血腥味与碘伏的刺鼻气息,柳冰靠着车窗渐渐闭上眼,张链子和胖子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里,季如尘专注地盯着前方蜿蜒的山路。
深夜的急诊室顶灯惨白刺目,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