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开口道:“外公去世,家里人都没到齐,真的太遗憾了。所以我昨天通知你爸爸回来啦,他现在己经在路上了,半夜的火车——好两年没见,他也很想家,也特别想你。”
江夕禾愕然地看着她,腾地站起来说:“你说什么?你让他回来?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总归是一家人。”许棠说,“你以后也要成家的,妈妈又不能跟你一辈子生活,总归要是你爸爸回来跟我做个伴……”
江夕禾站了半晌,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
昨天还想着要不要搬回家来的打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冷冷地说:“他回来了正好,以后我们也用不着见面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跟他好好过日子去吧。”
“你说什么胡话呢!谁家里不盼着一家三口团圆?你外公死的时候还在惦记着,他不回来,你没有爹,将来嫁人了受欺负。怎么到了你这里,话变得特别难讲!”
江夕禾大声说:“话我说的还少吗?你有哪一次听过我的?你非得这个时候还跟我吵架吗!”
“连国家都能原谅你爸爸,你凭什么不可以?”许棠又开始掉泪,“再怎么样他都是你亲生父亲,哪怕我不要他了,你都不能不管他!他养你了长大,你就得给他养老,这是法律规定的,你逃不掉的!”
江夕禾站在沙发前,外公的遗像还在小桌子上,对着她们和蔼可亲地笑着。
许棠的话突然点醒了她。
她瞬间发觉,即便是再恨江诚,她身上还是流着他的血。这一点,不管她走到哪里,都甩不掉、撇不清。
她恍恍惚惚地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