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学员泛白的关节处敲了敲。

三点钟方向突然爆出炸雷般的枪响，三个新生同时瑟缩了脖颈。任小月的喝令瞬间盖过耳鸣：“呼吸节奏别乱！“她掠过水泥训练场时卡其色裤管带起旋风，赵惜海等学员脊背上的汗渍正顺着脊椎往战术腰带里渗。空弹壳叮叮当当落进二十米外的回收筐，某个弹道歪斜的靶纸被当场扯下，在所有人注视下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看清弹着点分布了吗？“她单手撑在发热的射击台边沿，阴影笼罩着刚打完三十发子弹的姑娘。新烫卷的长发抖落几缕在防弹衣领口，被带着硝烟味的手指利落掖回耳后。远处绿荫道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与枪油混合汗水的咸腥撞个正着。

角落里的高个男生第七次摸向护目镜上缘，喉结上下滚动咽下恐慌。任小月忽然屈指弹在他防弹背心肩带，“你当歹徒会给你擦汗的时间？“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住他扣扳机的食指，引着枪口缓缓压过四十五度仰角，“击发要像睫毛颤动那么轻。“

夕阳给弹壳堆镀上金边时，任小月摘下耳罩露出通红的耳廓。三十米外用粉笔新画的同心圆靶在晚风里招摇，最后两发子弹洞穿靶心的闷响里，她冲着打满分的少年挑动眉峰，拇指在喉间横划出赞许的弧度。汗湿的作训服后背映着晚霞，拓出半个深色盾形警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