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配位?”帝天骁重复了一遍,嘴角扯起一个冷硬的弧度,眼神锐利如枪。\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大长老,你被自己困住了,钻了牛角尖。”
帝承渊喘息稍平,闻言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帝天骁。
“你以为,”帝天骁站起身,他魁梧的身形仿佛一座铁塔,瞬间带来了更强的压迫感,“家族这艘巨舰,只需要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就能劈波斩浪,首抵彼岸?”
他走到帝承渊面前,凝视着他,目光灼灼,“错了!”
“矛,自然要锋利!盾,自然要坚固!”
“但,只有矛与盾,行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帝承渊的心口,那力道并不重,却让帝承渊感到心脏猛地一跳。
“家族,是一个整体!一个庞大、精密、时刻运转的整体!族长大人,是这艘巨舰的掌舵者,他的目光在帝氏不朽的宏图!”
“而我们这些长老,我们这些核心,就是支撑这舵轮、维系这舰体、确保每一个部件都精准运转的龙骨与铆钉!”
“族长大人信任你,我们信服于你,所以族长大人才将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你!”
他目光如电:“我帝天骁,擅长的就是冲锋陷阵!给我目标,给我战场,我能把天捅个窟窿!但让我坐在你那位置上,处理那些繁文缛节,统帅家族?不出三日,要么拍碎桌子拂袖而去,要么就凭武力强行镇压,搞得怨声载道,离心离德!”
“千劫他们?更是如此!他们天赋异禀,心气更高,让他们来处理家族琐务,无异于龙困浅滩,扼杀他们的锋芒!”
帝天骁的声音斩钉截铁:“大长老,位置没有高低贵贱,只有适不适合!族长雄才伟略,目光如炬,让你坐这大长老之位,正是看中了你这份沉稳、这份老练、这份为家族默默奉献、甘当幕后基石的心性!这,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德’!”
“是你对家族最大的贡献!这份贡献,其价值,绝不亚于我在战场上斩杀的任何一个强敌!”
他拿起酒坛,给自己和帝承渊再次满上,猩红的酒液注入杯中,如同沸腾的热血。`鸿\特-暁!说~惘! ¨已¨发?布,醉^薪~漳!結?
“至于修为?”帝天骁端起酒杯,与帝承渊面前的杯子重重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急什么?家族资源今非昔比!族长手中更有《万界归源书》这等逆天奇功!”
待家族根基更加稳固,厚积薄发,未必不能后来居上!
你现在的根基,恰恰是你未来突破最坚实的保障!
若因一时心焦,强行冲击,坏了根基,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才是真正的对家族不负责任!”
帝承渊呆呆地看着杯中剧烈晃荡、又缓缓平复的酒液,帝天骁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他闭塞的心湖中炸开。
那些积压的焦虑、不甘,被这强横而首指本质的剖析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下意识地再次握紧了腰间的墨玉令牌。^秒,蟑\节^暁+税+旺+ -罪_欣+漳·洁?埂+鑫!哙?
这一次,那温润的触感不再烫手,反而传来一种奇异的、沉甸甸的暖意,仿佛与他血脉深处对家族的忠诚与责任产生了共鸣。
是啊…千劫他们锋芒毕露,是家族的利剑尖刀;
天骁勇猛无匹,是家族的钢铁壁垒;
而自己…帝承渊的目光扫过桌案上堆积如山的玉简卷宗,那上面记录着家族每一天的运转,每一个决策的脉络…自己,或许就是那维系着利剑锋芒不折、壁垒根基不摇的…纽带与基石?
一种从未有过的明悟,如同破开乌云的月光,渐渐照亮了他阴郁的心境。
他眼底的迷茫和颓废,如同被狂风吹散的尘埃,迅速褪去。
虽然修为的差距带来的压力依旧存在,但那令人窒息的“德不配位”的枷锁,却在这一刻轰然崩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积压的浊气似乎随之排出。
再抬头时,眼神己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深邃,甚至多了一丝历经涤荡后的清明与坚定。
他端起那杯被帝天骁碰过的酒,双手捧起,对着帝天骁,郑重地颔首致意。
“天骁,一席话,如醍醐灌顶,震耳发聩。”帝承渊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带着一种卸下重负后的释然与重新锚定的决心。
“是我…执念了,多谢。”
帝天骁咧开嘴,露出一个豪迈的笑容,举起自己的酒杯:“这就对了!来,干了这杯!为了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