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了!
这是李小川眼前一黑之前,最后的念头。*0~d^i*a′n′k-a?n¨s¢h_u′.?c\o!m·
至于逃跑的杀手,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再说了,那杀手头子再要不跑,可能就要轮到他死的。
要不是这几个神秘杀手想“活抓”他,李小川恐怕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一万年。
一丝微弱的光感,艰难地穿透了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起初只是极淡的一点灰白,如同黎明前最朦胧的天色。
这点微弱的光亮,却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李小川沉寂的意识深处,漾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紧随而来的,是气味。
一种陌生的的气味,带着凛冽的洁净感,粗暴地灌入他的鼻腔。
这是……
消毒水!
浓烈而纯粹,像冰冷的刀锋,切割着混沌。
这气味如此鲜明。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上了千钧巨石。
每一次尝试掀开它们,都伴随着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疲惫和酸痛。
李小川调动起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如同跋涉万里,终于,睫毛颤动了几下,一线刺目的白光猛地刺入眼帘。
他下意识地想闭眼躲避,但那光却固执地停留着。
视线艰难地聚焦。
如同蒙尘的镜片被缓缓擦拭。
首先映入李小川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柔和得近乎苍白的穹顶。
这不是307厂那粗犷裸露着钢筋管道的厂房顶棚。
这里的光线均匀、柔和。·s*h\u!y^o·u¨k¨a\n~.~c`o?m^
带着一种刻意的安宁。
他极其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颈。
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胸腔深处传来一阵闷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目光所及,是干净得几乎反光的米色墙壁。
一侧的窗户拉着浅蓝色的百叶帘,阳光被梳理成一道道平行的光栅,斜斜地投在地面上,光影分明。
窗边,立着一台闪烁着幽幽绿光的复杂仪器。
屏幕上跳动着曲线和数字,发出极其低微、规律如心跳的“嘀…嘀…”声。
他抬头,看见自己上方。
一根透明的塑料细管,从高处垂下,末端连接着一根细针,稳稳地埋在他左手的手背上。
顺着管子向上看去,一个倒置的、微微晃荡的玻璃瓶悬挂在金属架上。
瓶中的无色液体,正以一种精确而缓慢的速度,一滴、一滴地坠落,汇入管道。
最终流入他的血管。
这里,是医院。
这与307厂那震耳欲聋的轰鸣、粗糙冰冷的钢铁触感、还有那生死一线的灼痛……
都像是隔了一个世界的噩梦。
这消毒水的味道、这仪器的低鸣、这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的感觉,才是此刻唯一的真实。
也不知道307厂怎么样了。
保卫科的那些职工有没有出事。
“呃……”
一声压抑着痛苦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他干涩的喉咙里逸出。
这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几乎是立刻,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轻快节奏。?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脚步声停在了床边。
李小川艰难地转动眼球,循声望去。
逆着窗外透入的光线,一个纤细的身影立在床前,周身仿佛笼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穿着一身洁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护士服。
剪裁合体。
衬得身姿挺拔而利落。
脸上戴着常见的医用外科口罩。
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过就是这双眼睛,瞬间攫住了李小川有些涣散的注意力。
那是一双极为灵动的眸子。
像沉在清澈溪水底下的墨玉,睫毛浓密而卷翘,此刻微微低垂着,专注地凝视着他。
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专业审视的冷静,却又奇异地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温润光泽。
光洁的额头下,几缕柔软的黑发从护士帽的边缘俏皮地溜出来,垂在颊边。
尽管看不清全貌。
但仅凭这双眼睛和那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