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茫然地看着陈志刚。¢x?x~s/s\y*q′.·c_o^m,
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的泪珠依旧止不住地滚落。
“抬起头!”
“站直了!”陈志刚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如同钢鞭抽打,“哭什么!”
“眼泪救不回小川!”
赵刚被这声低喝震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直了早已佝偻酸痛的腰背。
胡乱地用沾满油污的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动作笨拙而狼狈。
陈志刚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赵刚脸上,他沉默了几秒,才用那种压抑着风暴的、更加低沉的声音说道:
“小川…他还没死。”
“那群…那群劫走他的王八蛋,”陈志刚的牙关再次咬紧,腮帮肌肉棱角分明地凸起。
“是多个西方大国的特工,一群真正的豺狼!他们的目标不是小川的腰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句,又像是在强忍着某种情绪,声音变得更加艰涩:
“…他们的目标,是小川这个人!完整的、活着的…李小川!”
赵刚眼中的那点微光剧烈地闪烁起来,像被点燃的希望。
“所以,”陈志刚猛地伸出手,重重地按在赵刚剧烈颤抖的肩膀上。
“收起你的眼泪!307厂不能垮!小川的心血不能垮!”
“他留下的项目,他脑子里的东西,比你的命,比老子的命,都金贵百倍!懂吗?!”
他盯着赵刚的眼睛,“回去!把厂子给我撑住了!把小川留下的摊子给我守住了!”
“像钉子一样给我钉在那里!等他回来!明白吗?!”
赵刚被陈志刚眼中那如同实质般压过来的巨大意志彻底慑住了。¨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他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沉重得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也滚烫得如同烙铁。
他喉咙里哽咽着,胸膛剧烈起伏。
最终,他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是…是!陈司令!我…我明白!”
陈志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复杂无比,有期许,有重托,还有一丝深藏的痛苦。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那辆如同移动堡垒般的指挥车。
车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闭,隔绝了外面弥漫的血腥和喧嚣。
指挥车内,气氛凝重如铅。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金陵城的电子地图依旧铺陈开来。
陈志刚拿起那部加密的红色专线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
“接最高指挥部。”
“代号‘燧人氏’…确认被劫持…方向,东海外…请求启动‘天网’预案…最高等级…”
……
金陵城北。
此时,血腥气尚未散尽。
307厂区却陷入另一种死寂。.咸′鱼~看?书+ *首\发¨
巨大的厂房里,流水线停止了轰鸣,精密机床安静蛰伏,只有通风管道偶尔传来气流呜咽的低鸣。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冷却后的微腥、机油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压抑。
李小川失踪的消息如同无形的寒冰,冻结了这座国之重器的心脏。
技术员们操作时心不在焉。
老师傅们抽着闷烟,眼角的皱纹里刻满了忧虑。
连平日里最活泼的青工也垂着头,脚步沉重。
副厂长赵刚的办公室,更是愁云惨雾。
他把自己深埋在宽大的旧办公椅里,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摊在桌上的生产进度表。
墨迹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字里行间却全是那个年轻人伏案演算的侧影。
桌上那杯早已冷透的浓茶,映着他憔悴不堪的脸。
他几次想拿起电话询问搜索进展,手指悬在半空,又无力地垂下——他怕听到更坏的消息。
怕自己这根勉强支撑厂子的弦,会彻底崩断。
“厂长…您到底在哪儿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叹息,从赵刚干裂的唇间溢出,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恐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声极其突兀声音响起。
如同冰锥般骤然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嗡——滋啦——!”
“什么声音?”
“好像是…李厂长工作间?”
“打印机?不可能!那玩意儿不是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