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瑜缓步走到叶超的左侧,手中那柄黑骨玉竹扇“唰”的一声展开,带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凉风。^k¨a·n?s¢h.u·h_e,z_i_.+c·o*m·
他悠然地扇着风,目光平静落在叶超紧绷的侧脸上。
“我真想不通……”
“你为啥不让我弄死那两个狗东西!”
“掰断他们的脖子,把他们的脑袋挂在墙头,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的下场!”
叶超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孔瑜。
那眼神不是质问,而是一种困惑与不甘。
“居然敢叛乱,大了他们的狗胆!孔瑜,你告诉我,留着这种随时会反咬一口的毒蛇,究竟有什么用?等着他们下一次给我们来一刀更狠的吗?”
“老大,杀刘畅和芈强,简单吗?”
叶超一愣,随即怒道:
“废话!捏死他们,比捏死两只蚂蚁还简单!”
“对,很简单!”
孔瑜看着叶超,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一刀下去,人头落地,你的火气泄了,我也觉得痛快了,可是,然后呢?”
“然后?”
叶超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然后就没然后了!杀鸡儆猴,所有心怀不轨的家伙都会把尾巴夹起来!”
“错!”
孔瑜轻轻摇头,手中的扇子在掌心敲了敲。&?_咸§!ˉ鱼?×+看???书%<μ网÷ ¢免3?费o?!阅.&{读}
“你杀了他们两个,那跟着他们一起叛乱的人,杀,还是不杀?”
叶超暴烈的气势一滞。
“他们……他们是胁从,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从轻发落?”
孔瑜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叶老大,你觉得他们会信吗?今天你杀了刘畅和芈强,他们会想,明天会不会轮到他们?他们见过你杀伐果断的样子,也会想自己的脑袋离开脖子的瞬间,恐惧是会蔓延的,比任何病毒都快。”
他向前走了一步,与叶超的距离更近了。
“如今是什么世道?”
“末世里,人心比纸还薄,浮动得厉害。每个人都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里。”
“你今天若用屠刀立威,固然能震慑一时,但你也在所有人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名为恐惧的刺。”
“恐惧有什么不好?”
“就是因为他们不怕我,所以才敢反!”
“我们血狼帮不是慈善堂,容不下吃里扒外的杂碎!”
“恐惧当然有用……”
“但你让他们恐惧你,他们就会不知什么时候,不惜一切代价地反抗你,当他们觉得横竖都是一死的时候,你猜他们会做什么?”
“他们会拉着更多的人一起死,或者,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最致命的一击。¨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孔瑜手中的扇子再次“唰”地展开……
这一次,扇面的风带着一股冷意,吹向叶超。
“杀了那两个人,你得到的是一时的痛快,和上百个惶惶不可终日、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他们会服从你,但不会再信任你!咱们血狼帮的根基是什么?是人心,人心散了,墙建得再高,武器再精良,也不过是个华丽的监牢,离崩塌不远了。”
叶超的呼吸渐渐平复了一些,但眼中的红光未退。
“那你的意思,就这么算了?”
“只能这样……”
“暂时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妈的……”
叶超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显得有些烦躁。
“歪理……全他妈是你的歪理……”
“我说不过你……”
“你这家伙,肚子里装的墨水比我喝过的酒都多,每次都有一大堆的道理等着我。”
他摆了摆手,那动作里带着一丝无奈,但紧绷的肩膀却松弛了下来,显然是他认同了孔瑜的说辞。
孔瑜微微一笑,重新摇起了扇子。
他走回叶超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是在跟你讲道理,我是在帮我们守住这份家业,这世道,守业比创业难……”
“那两个混蛋……”
叶超抬头看着他,眼里的血丝褪去不少,但怀疑依旧。
“就凭你这套法子,他们就真的不敢再有叛乱的心思了?“
“经此一事,刘畅和芈强这两个人,应该暂时不会再有叛乱的心思了……”
孔瑜的目光望向窗外的黑暗,眼神深邃。
叶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