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他如何解读这场跨越星系的通信。
“看这里!”另一位研究员突然指向副屏,那里星系着喷流物质的质谱图,无数尖峰排列成诡异的对称图案。沈溯瞳孔骤缩——那是他童年时在老家院墙上见过的蛛网结构,父亲曾告诉他,蜘蛛结网时总会在中心留一个微小的不对称节点,那是给偶然闯入的蝴蝶留的生路。“共生不是吞噬,是编织。”那个与他意识融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确的指向性。沈溯顺着意识的牵引看向质谱图的中心,那里果然有一个游离的粒子峰,其质量数恰好等于地球生命诞生时第一个氨基酸的分子质量。观测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像浸泡在记忆里的福尔马林。沈溯的目光越过研究员们惊愕的脸,落在休眠舱的舷窗上——刚才凝结的霜花并未消融,而是沿着玻璃的分子间隙生长,形成了一幅动态的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缓缓弯折,像手指一样指向银河系的猎户座旋臂,而那里,正是地球的坐标。 “警告!检测到强引力波信号!”ai的警报声突然变调,带着某种沈溯熟悉的韵律——是他第八次轮回时,月球氦-3矿脉在潮汐力作用下发出的嗡鸣。屏幕上的引力波形图开始与喷流轨迹重叠,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莫比乌斯环,环上标注的时间戳正以倒计时的方式跳动:72小时。“他们要来了。”沈溯低声说,指尖无意识地在控制台上画着螺旋。这个动作让他想起第十次轮回在泰坦星的经历:液态甲烷鱼曾用尾鳍在他掌心画过同样的图案,当时他以为是随机的摆动,此刻才明白那是“等待”的意思。林夏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不断刷新的数据:“教授,您的脑电波又在同步!这次是和喷流的物质频率……您在和它们‘说话’?”沈溯转头看向她,发现女孩的发梢正微微发亮,像沾了宇宙背景辐射的光尘。他忽然意识到,共生早已开始——当他的意识成为调谐器的那一刻,人类文明的频率就已经通过他,渗透到了空间站的每一个角落。他能“闻”到林夏紧张时肾上腺素的气味,那和他第一次轮回在火星殖民地闻到的绝望气息如此相似,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的韧性。“给我接全球天文台联网系统。”沈溯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声音里的脉冲星节奏逐渐平缓,“我们需要让所有人看到这道螺旋流——不是作为威胁,而是邀请函。”信号接通的瞬间,观测室的主屏幕分裂成无数个小窗,每个窗口都显示着不同地区的星空:挪威的极光正在天幕上画着螺旋,撒哈拉的沙粒在风里堆出对称的沙丘,甚至太平洋深处的深海热泉口,喷出的水柱都在形成规则的气泡链。这些看似无关的自然现象,此刻都在执行同一个指令——用地球独有的语言,回应那道来自室女座的喷流。“这是集体意识的共振。”沈溯解释道,看着自己手掌心浮现出淡淡的螺旋纹路,“人类从未真正孤立过,我们的文明早就在用基因、用文化、用每一次呼吸,在宇宙里留下印记。”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那个下午。她躺在病床上,手指在他手背上画着模糊的圈,说:“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你看北斗七星的时候,最亮的那颗就是我在眨眼睛。”当时他以为是安慰,此刻才明白那是某种遗传记忆——人类的祖先早已在基因里刻下了对星空的归属感,就像鲑鱼总能找到出生的溪流。72小时的倒计时走到48小时时,喷流的前端抵达了太阳系柯伊伯带。冥王星的冰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冰层下隐藏的结构——那不是地质运动的痕迹,而是规则排列的六边形凹坑,每个凹坑的边长都精确对应着地球海洋的平均深度。“他们早就来过。”沈溯盯着冥王星的实时影像,想起第七次轮回时硅基蠕虫的晶体思维传递的画面:数百万年前,一颗拖着彗尾的星体曾掠过地球,在原始海洋里播下了某种“催化剂”。当时他以为是外星播种论的老套故事,此刻才看清那颗星体的轨迹——它在太阳系的运动路径,恰好是人类dna的双螺旋结构在三维空间的投影。观测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屏幕的幽光映着众人的脸。沈溯抬头看向天花板,那里的应急灯正以脉冲星的频率闪烁,形成一串摩尔斯电码。林夏迅速破译出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们收集了你们的眼泪’……教授,这是什么意思?”沈溯的意识突然被拽回某个记忆的碎片:第三次轮回时,他在木星大红斑的边缘目睹了一场星际尘埃雨,那些尘埃在探测器的镜头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当时的光谱分析显示其中含有大量碳氢化合物。此刻他才明白,那些不是普通的尘埃——那是古人类在洞穴里绘制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