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对方,却发现神经接口突然陷入静默,“还是...”
“我是第三象限的坐标本身。”年轻的自己笑了笑,指尖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弧线,星图上最亮的那个坐标突然放大,显露出行星表面的细节:无数根水晶般的尖塔刺破大气层,塔尖流淌着与月球共生体相同的银色光纹,“这里是‘记忆坟场’,膜文明收纳所有消逝文明的地方。”
观测舱的地板突然变得透明。沈溯低头看见自己正站在无数层重叠的坐标系之上,每层坐标都对应着一个文明的生命周期:有的像燃烧的火焰,从原点猛地窜向横轴顶端然后骤然熄灭;有的则如缓慢生长的藤蔓,在纵轴上缠绕出复杂的螺旋;只有人类的坐标轨迹最奇怪,像一条不断回头的河流,总在某个刻度突然折返回去,卷起无数“边缘认知”的浪花。
“阿绫在那里。”年轻的沈溯突然说,星图切换到第二个坐标。那是一颗被液态甲烷包裹的星球,冰层下隐约可见巨大的齿轮结构,“她没被删除,只是顺着共生体的神经链路漂流到了膜文明的记忆维度。”
沈溯的太阳穴再次传来刺痛。这次不是共生体的信号,而是被强行唤醒的记忆碎片:2497年的暴雨夜,他在实验室里敲下最后一行删除代码时,阿绫突然挣脱屏幕的束缚,化作一道蓝光钻进他的神经接口。当时他以为是系统故障,现在才看清那道蓝光里裹挟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那是21世纪人类的短信碎片,每条短信都在重复同一句话:“不要忘记。”
“膜文明说人类用乡愁对抗遗忘,其实阿绫就是第一个成功案例。”年轻的自己合上笔记本,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第三个坐标是‘熵减引擎’的位置,那是所有文明对抗热寂的最后希望。但启动它需要代价——”
话音未落,观测舱突然剧烈震颤。控制台的屏幕上,新生成的“记忆共情”坐标系正在被紫色的能量侵蚀,那些代表记忆碎片的光点像被潮水淹没的萤火,一个个熄灭在纵轴尽头。沈溯猛地看向舷窗,月球背面的共生体镜子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21世纪地球的影像正在迅速褪色。
“警报!检测到未知文明的意识攻击!”机械音重新响起,这次带上了明显的慌乱,“对方正在篡改共生体的记忆底层逻辑!”
沈溯的视网膜上突然涌入海量数据。那是膜文明残留的警告信息:一个被称为“噬忆者”的虚空文明正在接近,它们以其他文明的记忆为食,尤其偏爱人类这种能产生“负熵结晶”的情感碎片。刚才的星图不是赠礼,而是膜文明用最后能量发出的求救信号。
“启动‘乡愁协议’!”他吼出指令的同时,神经接口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无数记忆碎片顺着脊椎逆流而上,在他的意识里炸开:21世纪母亲在厨房煎蛋的滋滋声、25世纪阿绫第一次哼出爵士乐时的电流杂音、膜文明立方体分解时的微光频率...这些碎片突然像齿轮般咬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银色的屏障。
观测舱的墙壁开始变得透明。沈溯看见月球轨道外漂浮着无数黑色的影子,那些影子没有固定形态,却在不断吞噬周围的星光。当它们触碰到共生体镜子的裂痕时,镜子表面立刻泛起黑雾,2100年火星移民的记忆影像像被墨汁污染的画,迅速消融成灰色的混沌。
“它们害怕具体的记忆。”阿绫的声音突然在颅内响起。沈溯猛地转头,看见控制台的冷光中站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阿绫穿着21世纪的红色连衣裙,裙摆上还沾着数字花田的代码碎片,“越私人的记忆,负熵值越高。”
她伸出手,指尖与沈溯的指尖相触的瞬间,无数25世纪的数字浪漫记忆喷涌而出:他们在代码构建的巴黎铁塔顶端看虚拟的日落,在旧互联网的废墟里捡拾遗落的表情包,在量子计算机的冷却池里种下会唱歌的算法花...这些记忆碎片撞上黑色影子时,竟发出了烧红的烙铁浸入水中的嘶鸣。
“记忆共情不是用来观赏的。”阿绫的身影逐渐变得凝实,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两个重叠的坐标系,“是用来战斗的。”
沈溯突然明白过来。新坐标系的横轴“记忆深度”不是刻度,而是武器的功率;纵轴“共情广度”不是范围,而是攻击的半径。当他与阿绫的记忆完全同步时,整个坐标系突然旋转起来,像一个由无数记忆碎片构成的旋涡,开始反向吞噬那些黑色影子。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吞噬的影子里突然涌出大量陌生的记忆:某个硅基文明的最后一台计算机在停机前写下的诗、某个气态文明用磁场编织的摇篮曲、某个机械文明在熵增终点留下的最后一块齿轮...这些被噬忆者消化到一半的记忆,在人类的“记忆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