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片上,显示屏上突然跳出串乱码,乱码消散后,浮现出段星图——那是太阳系的星图,但冥王星的位置上,标着颗从未被观测到的红矮星。
“这不可能。”沈溯的呼吸在面罩里凝成白雾,冷却池的钢壁突然传来阵低频共振,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冰层下翻身。
他转身时,看到池边的安全梯上坐着个穿逆熵派制服的年轻人,正用激光笔在液氮表面写字。那些冒着白气的字迹组成串公式,沈溯认出那是计算恒星寿命的方程式,但等号后面的数字被涂改了三次,最后变成个问号。
“周慎让我来的。”年轻人把激光笔别回口袋,“他说你会需要这个。”他递来块芯片,芯片边缘的磨损痕迹,与沈溯实验室里失踪的那块数据卡完全吻合。
沈溯接过芯片的瞬间,冷却池的警报突然响起。液氮表面掀起两米高的浪,浪尖上漂着无数蝶形金属片,它们碰撞的声音汇成段旋律——正是沈星在观察窗上哼的那首曲子。
未卜的冲突,周慎在发射塔控制室等他。巨大的球形屏幕上,“惊奇回声室”的能量波形正以几何级数增长,原本稳定的绿色波纹里,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红。
“知道为什么叫回声室吗?”周慎指着屏幕,“因为所有被发送出去的消息,最终都会回来。”他按下个红色按钮,屏幕上突然出现段录像:三年前,沈星在沙漠里捡到半块蝶形金属,举着它对着太阳看,阳光穿过金属片在沙地上投下的光斑,竟是m87星系的精确星图。
沈溯的指甲掐进掌心:“你们监视我女儿多久了?”
“从她出生那天起。”周慎调出份档案,沈溯看到自己妻子临终前的签字——那是份自愿加入逆熵派实验的同意书,日期是沈星出生前三个月。“你妻子发现,沈星的基因序列里,藏着段来自10亿年前的编码。就像……”他顿了顿,“就像有人在人类诞生前,把份信封装进了我们的dna里。”
发射塔突然剧烈震颤。屏幕上的红色纹路迅速蔓延,某个参数开始疯狂跳动——那时“惊奇回声室”的能量输出值,已经超过安全阈值的三倍。
“关闭它!”沈溯扑向控制台,却被周慎拦住。
“晚了。”周慎的菩提串突然崩断,珠子滚落满地,每颗珠子上的螺旋纹都开始旋转,“你以为接收到的是信号?不,那是邀请函。”
控制台的警报声里,沈溯听到了段熟悉的旋律。他猛地想起二十年前那个下午,沙漠里的热风卷着沙粒掠过金属片,发出的正是这个声音。当时他以为是幻听,现在才明白,那是10亿光年外的某种存在,正在透过时间的缝隙,轻轻叩响地球的门。
“看那里。”周慎指向屏幕角落,那里突然多出个小点,正以超光速向太阳系移动。它的轨迹,与沈溯在冷却池里看到的星图完全吻合。
沈溯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医疗站。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沈先生,您女儿……她的身体正在透明化,现在只能看到骨骼和血管了。”
他冲出控制室时,走廊里的时钟全部停在12点03分。ˉ看~*书ee:君2? (;免>{费\$/阅×读t`逆熵派的研究员们站成两排,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半片蝶形金属,它们碰撞的声音汇成股洪流,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穿透月球的岩层,从地心深处向上攀爬。
多重视角的拼图,沈星躺在医疗舱里,皮肤已经变成半透明的胶质。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发出蓝光,每次跳动都让舱壁上的传感器亮起串符号——那是沈溯在m87星系信号里见过的编码。
“爸爸,它们在说‘欢迎回家’。”沈星的声音从舱内传来,带着金属共鸣的质感。她举起右手,半片蝶形金属正悬浮在掌心,与控制台屏幕上那个超光速移动的小点产生了共振。
沈溯突然想起妻子临终前的呓语:“星星不是我们的女儿,是信使。”当时他以为是产后抑郁的胡话,现在才明白,妻子早就知道逆熵派的计划——用人类新生儿的身体,作为接收宇宙“惊奇信号”的容器。
控制台的屏幕突然被分割成无数小块,每个小块里都有个不同的画面:
——逆熵派的研究员在月球背面挖掘,某个地层里露出成片的蝶形金属,它们排列的形状,与人类大脑皮层的神经元网络完全一致。
——三年前,沈星在沙漠里捡到的金属片,其实是周慎故意放在那里的。他需要个能与金属产生共振的孩子,而沈溯家族的基因序列里,恰好藏着段来自远古的编码。
——10亿年前,m87星系的某种生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