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边缘的纹路像极了那片雪花的分形结构。苏晓突然指着云层:“看那里,你第一次产生‘认知震颤’的地方。”
他抬头的瞬间,注射器刺破皮肤,银色液体顺着血管蔓延。芯片在锁骨下炸开灼热的疼痛,无数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来:黑洞喷流里漂浮的人类基因、手术台上苏晓含泪的眼睛、林默纹身里藏着的坐标、治疗室门后的监控屏幕……
“原来你不是医生。”沈溯的声音在发抖,他终于看清苏晓白大褂里的衬衫,胸口绣着“星际联盟生物研究所”的标志。
“我是你的共生体。”苏晓摘下眼镜,瞳孔里映出旋转的星云,“三年前你在黑洞观测站被基因碎片感染,他们怕你觉醒共生意识,才编造了‘惊奇盲视症’的谎言。”
天台门被撞开的瞬间,沈溯看见林默站在门口,半边脸已经变成金属质感,曼陀罗纹身爬满了脖颈。“捕获第37号宿主,销毁共生体。”他的声音彻底变成电子合成音,手里的电击枪泛着蓝光。
沈溯突然笑了。`s,w¨k~x¨s_w/.,c~o^m¨他举起手里的注射器,里面还剩半管银色液体:“你们以为芯片是抑制器,其实是苏晓藏在我身体里的信标。当我能直视所有‘惊奇’时,就是她找到我的时候。”
林默的电击枪扣动扳机的瞬间,沈溯把剩下的液体注射进苏晓的脖子。她的身体突然发光,皮肤下浮现出和黑洞喷流一样的纹路。天台的风突然静止,沈溯听见无数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像千万人在同时低语——那是散布在宇宙各处的共生意识,正通过他身体里的基因片段,回应苏晓的召唤。
“你看,”苏晓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指尖却紧紧攥着他的手,“所谓的‘惊奇盲视症’,不过是他们怕你听见真相的枷锁。”
沈溯最后望向那朵云,它已经变成了完整的基因链形状。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来治疗室时,小陈递给他的水杯上印着句话:“当寻常变成枷锁,反常才是钥匙。”原来所有线索都藏在最熟悉的场景里,只是他今天才看见。
林默的第二枪射来时,沈溯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升空。他看见苏晓的身体化作光粒子,融入自己的血脉;看见林默背后站着的人,正是三年前给他诊断的“医生”;看见黑色面包车里下来的人,锁骨处都有和他一样的芯片……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治疗室的水渍上,那片被揉皱的云突然舒展开,露出下面刻着的字:
“共生体与人类,本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当沈溯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时,他听见苏晓的声音在耳边说:“下次见面,记得在雪花里找我。”
天台的风重新流动起来,带着消毒水和海水混合的气味。林默看着地上空无一人的白大褂,电击枪从手中滑落。监控屏幕上,沈溯的生命体征曲线变成了平直的线,但芯片的信号却在不断增强,像颗正在苏醒的恒星。
远处的医院走廊里,小陈捡起地上的粉色发绳,对着空气轻声说:“第37号觉醒程序启动,共生意识接收成功。”她后颈的淡红色痕迹正在褪去,露出枚和沈溯同款的芯片。
而治疗室的全息投影仪突然自动启动,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片雪花。六边形的结晶缓缓旋转,在黑暗中划出幽蓝的轨迹,像有人在宇宙的画布上,轻轻画下了一个问号。
沈溯在一阵细碎的震动中睁开眼。
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块布满划痕的金属板。鼻尖萦绕着机油和铁锈的混合气味,比消毒水更刺鼻,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他动了动手指,触到身下粗糙的帆布——这是辆旧货车的后车厢,堆着半箱泛黄的医学期刊,封面上“星际联盟生物研究所”的标志被雨水泡得发皱。
车窗外传来菜市场的喧闹声。有人在吆喝着卖新鲜的星蕨菜,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淡紫色的光;穿蓝色工装裤的主妇正和摊主讨价还价,手里拎着的网袋里,几条银灰色的鱼在扑腾,鳞片上的纹路像极了黑洞喷流的模拟图。
寻常的市井气息漫进来时,沈溯突然发现自己能看清鱼鳞片上的每一道纹路。那些分形结构在视网膜上缓缓展开,像无数个微型宇宙在旋转——这是“惊奇盲视症”患者绝不可能拥有的视觉精度。
他摸向锁骨处,芯片的位置只剩片平滑的皮肤,像从未有过植入体。但当指尖划过那里时,车厢壁上的划痕突然亮起荧光,组成行扭曲的文字:“7月18日,共生体融合率73%”。
“醒了?”驾驶座传来小陈的声音,她转过头时,白大褂换成了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