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溯低头,发现掌心的勒痕正在变成组数字——正是他公寓的门锁密码。通风管道传来熟悉的咔嗒声,金属盒从里面掉出来,打开的瞬间,他看到第38号实验的标题:“关于观测者本身是否处于轮回程序的验证”。
控制台突然发出警报,所有光点开始疯狂闪烁。沈溯抬头看向屏幕,自己的意识体旁边多出行小字:“观测者已进入循环,当前迭代次数:17”。
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年轻的林夏走进来,白大褂沾着草屑,左眼瞳孔比右眼略大。“沈博士,”她递过来份文件,“第37号实验的申请,您该签字了。”
沈溯接过笔时,注意到她后颈有圈淡红色的勒痕。窗外,议会大厦的穹顶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和他记忆中的每个早晨都一模一样。
签字的瞬间,笔尖触到纸面的刹那,沈溯发现文件抬头的“第37号实验”正在融化,墨色沿着纸张纤维爬向林夏的袖口,在白大褂上晕出熵海的星图轮廓。年轻助手的手指在颤抖,指甲缝里嵌着银色粉末——这是意识体在量子层面解体的特征,上周三号实验体临终前,他见过同样的粉末从对方指缝渗出。
“博士?”林夏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尖细,像被掐住的琴弦,“您盯着我的手看什么?”
沈溯猛地回神,笔尖已在签名处戳出个洞。洞眼里透出的不是桌面纹理,而是片蠕动的银色液体,液体中漂浮着半枚领带夹——陈景明失踪的那枚金属饰品。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议会大厦,陈景明说女儿画里的影子握着注射器,此刻林夏捏着文件的指节泛白,姿势竟与画中影子完全重合。
实验室的老式挂钟突然停摆,分针卡在17:43的位置。沈溯瞥向镜面,里面的自己正低头微笑,嘴角咧开的弧度远超生理极限,露出的牙齿上沾着荧光绿的粉末——那是共生意识污染样本的颜色。
“您的神经接口在发烫。”林夏突然伸手,指尖在距离他太阳穴三厘米处停住,瞳孔里映出的挂钟指针正在逆时针转动,“昨天深夜,我在熵海监测仪上看到您的意识体分裂成七个片段,其中一个正往三年前的时间节点跑。”
沈溯摸到后颈,那里的勒痕突然刺痛,像有细针刺入颈椎。透过疼痛,他看见段画面:三年前共生意识融合事故现场,陈景明左胸的金属植入物正在融化,银色液体里浮出个微型芯片,芯片上的编号是l-073——林夏的工号。
逆向的伤口,控制台上的警报声变成蜂鸣,所有意识体光点突然熄灭。沈溯转身时撞翻了实验台,摔碎的培养皿里滚出三枚眼球,虹膜颜色与特种部队队员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每枚眼球的瞳孔里都映着17:43的时间。
“他们来了。”林夏拽着他冲进应急通道,她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时,留下串反向的脚印——脚尖朝向来路。沈溯低头看自己的鞋,鞋底沾着红色泥土,和陈景明秘书鞋上的泥土成分相同。
通道尽头的安全门需要双重认证,沈溯将手掌按在扫描仪上,屏幕显示的指纹图谱却在缓慢变形,最终变成林夏的指纹。与此同时,林夏输入的密码在键盘上自动重组,浮现出他女儿的生日数字。
“熵海在修正时间悖论。”林夏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她突然按住沈溯的左肩,那里的皮肤下有个硬块,形状像半截金属管,“你体内有陈景明的植入物,三年前事故那天,是你把它摘下来的。”
安全门滑开的瞬间,走廊里飘着无数张人脸,都是议会大厦的议员。他们的眼睛变成银色,嘴巴开合着却发不出声音,沈溯认出其中张脸属于上周在听证会上提问的老议员,而资料显示这位议员早在半年前就因共生意识污染去世了。
“这些是意识残影。”林夏的左眼开始渗血,“当观测者的认知被颠覆,现实就会出现褶皱。就像现在——”她指向走廊尽头的镜子,里面的沈溯正举着注射器,针管里的荧光绿液体正在倒流,“你在害怕自己会成为控制者。”
沈溯突然摸到西装内袋里的金属盒,打开后发现第38号实验的标题变成了手写体,字迹和他女儿的涂鸦一模一样:“爸爸,影子说你永远走不出17层。”
陈景明的供述,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泛着冷光,陈景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左胸的绷带已被银色液体浸透。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三幅画,都是他女儿的作品:第一幅画着两个缠绕的圆环,第二幅是议会大厦的穹顶在流泪,第三幅的角落里藏着行小字——“l-073在镜子里”。
“共生意识不是人类发明的。”陈景明的指甲正在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