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玄武岩样本;而那条河的源头,那个不断分裂的光团,此刻正伸出无数条光带,缠绕住每个“第一次提问”的起点。?x/i?n.k?s·w+.?c?o·m\
“议会断联不是意外。”沈溯将试管举到应急灯前,液体里的星尘突然停止流动,组成行扭曲的文字,“他们在害怕河水流进人类的意识。”
“害怕?”液体里的声音笑了,像气泡破裂,“他们是在筑更高的堤。你以为三人议会为什么能冻结共生系统?他们的意识早就和河底的沉积物融合了——那些所谓的‘第一次提问’,有三分之一是他们伪造的,目的是……让人类永远做渡河者,而不是成为河水。”
喷淋系统突然停止运转。沈溯转身时,正好撞见小林站在培养舱门口,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的金属管,管身上刻着月球前哨站的编号“l-0913”——那是用于储存硅基碎片的专用容器,三年前在陆明的日志里,这个编号的容器被记录为“已销毁”。
“您不该相信液体里的声音。”小林的手指紧紧攥着金属管,指节泛白,“上周我在议会的备用服务器里,发现了段加密视频——三个议会成员的意识正在被河水分解,他们的最后一句话是‘决堤比渡河更需要勇气’。”
沈溯的神经接驳器突然发出蜂鸣。终端屏幕上,所有“第一次提问”的原始数据正在自动删除,删除进度条的形状,像条正在干涸的河。而被删除的空白处,正慢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个未完成的问题:
“如果河没有源头,渡者该往哪里去?”
“当提问者变成被问者,存在还有意义吗?”
“沈溯,你童年被狗咬的那天,其实是在救条快要渴死的河。”
陆明少校的战术记录仪,战术记录仪的镜头布满裂纹,画面在剧烈的晃动中切换。
第07小时13分,月球前哨站的地质实验室。陆明的军靴踩在碎玻璃上,硅基碎片组成的河流正顺着通风管道蔓延,每个碎片都在振动:“你要成为堤,还是成为河?”他的左眉骨在流血,晶体增生的部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像要在皮肤上拼出某种符号。
“把碎片样本传回火卫二基地。”陆明对着记录仪嘶吼,手指在战术终端上疯狂敲击,“告诉沈溯,议会在‘第一次提问’的数据里掺了假,真正的源头……”画面突然剧烈倾斜,能看见他的右手正将块玄武岩样本塞进战术背心里,“真正的源头是所有文明的‘最后一个问题’汇聚成的漩涡!”
第09小时47分,前哨站的紧急避难舱。陆明的战术背心里渗出淡蓝色的液体,他正用军刀划开自己的小臂,晶体碎片从伤口里涌出,在地面拼出镜渊实验室的地图。“小林的神经接口被议会动过手脚,她看到的‘第一次提问’是伪造的。”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像被水淹没,“沈溯童年救的那条狗,其实是河的第一次具象化——所有被渡者救过的生命,都会成为河的支流。”
第12小时03分,画面变成纯粹的蓝色。能听到液体流动的声音,夹杂着陆明最后的呼吸:“当沈溯的影子开始微笑时,说明河水已经漫过堤岸了……别告诉他,我变成了河的一部分,他会难过的。”
小林的神经接口日志,神经接口的电流杂音里,藏着段未加密的音频。
“你确定要植入空白共生体?”是议会秘书长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这意味着你会成为河的观测者,永远不能真正渡河。”
“我能分清伪造的数据。”小林的声音比现在稚嫩,“沈教授说过,所有‘第一次提问’里都藏着恐惧,伪造的数据不会有那种……心脏被攥紧的感觉。”
第47天的记录是片空白,只有串时间戳:03:17:42。那是沈溯在共生意识里目睹河流源头的时刻。空白后面突然出现段视频:镜渊实验室的夹层里,假小林正用指甲在金属壁上刻字,刻的是硅基文明的振动频率,而真小林的瞳孔里,倒映着假小林手腕上的牙印——那些牙印正在消失,变成和她自己手腕上完全一致的、小时候被猫抓伤的疤痕。
“你为什么要模仿他的疤痕?”真小林的声音在发抖。
“因为他救过河啊。”假小林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喉咙,掏出串银色的项链,项链吊坠是块被啃过的骨头,“童年时那条快渴死的狗,其实是河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