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说,留在战场上无疑只是白白送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大奎布满老茧的手掌刚触到周慕白肩头,西北方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五辆由健骡拉动的驴车如鬼魅般冲出枯树林,车辕两侧捆绑的铁皮桶正剧烈摇晃,灰黑色浓烟喷涌而出,竟是土制烟雾弹!
"卧倒!"雷虎发出怒吼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密集的枪响。周慕白感觉后背重重砸在冻土上,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
恍惚间,他瞥见林义虎翻飞的绑腿,这个昔日的游击队长竟如猎豹般蜷身翻滚,用牙齿咬开手榴弹拉环的瞬间,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爆炸声震耳欲聋,气浪裹挟着碎木与血肉扑面而来。温热的液体溅在周慕白脸上,腥甜的气息首冲鼻腔。
他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胃部的翻涌,伸手摸索腰间时,触到了一个坚硬的轮廓——那是临行前父亲偷偷塞进他腰带的德制鲁格手枪,枪身还带着体温。
"三点钟方向!"林义虎突然扣住他的肩膀,两人借着土坎的掩护翻滚半圈。周慕白抬起头,透过烟雾的间隙,他看见三个黑影正猫着腰迂回靠近。
而不远处的李二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正像条泥鳅般在草丛里蠕动,妄图趁机逃跑!
生死一线间,周慕白的手指本能地扣动扳机。鲁格手枪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腕发麻,身体不受控地向后仰倒。
朦胧的视线中,他看见五十米外的匪徒喉部爆开一朵血花,抽搐着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