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长面色冷峻,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签得毫不犹豫。
每个人都清楚,这薄薄一纸,签下的是一份沉甸甸的政治责任和铁一般的纪律。
秘书迅速收回所有签好的承诺书。
罗重文再次扫视全场:“会后,所有个人记录纸页,无论有无内容,一律上交销毁。脑中记下的,就烂在脑子里!散会!”
压抑的气氛并未因“散会”二字而缓解。
与会者沉默地起身,步履沉重地离开。
山西工业厅长走到门口,下意识想对新乡专员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神。
天津副市长追上李振邦,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低声急促地说了一句:“李局,预案,按最极端推演,运力极限压榨!” 李振邦重重点头,面色凝重如铁。
陈朝阳落在最后。
他站在空荡下来的会议室中央,那幅巨大的朝鲜地图占据了大半视野,仁川的位置像一根烧红的钢针,扎在他的视网膜上。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狠狠戳向地图时的触感。
会议桌上,秘书正将收集起来的、可能带有零星记录的纸张投入角落一个铁皮桶中,泼上煤油。
火光猛地腾起,跳跃的光芒映在陈朝阳脸上,明暗不定,象征着那些惊世预言在物理上的彻底封存,以及更沉重的保密枷锁。
这时罗重文的秘书突然侧身过来:“陈书记,罗书记请您留步。”
罗重文并未离开。他独自坐在主位,指间夹着的香烟己燃了大半。
面前的烟灰缸里,烟蒂堆成了小山。
他面前摊开一份空白电报纸,钢笔搁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