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时，他听见的不是齿轮轰鸣，而是消毒水味浓郁的产房里，护士清脆的报喜声："李家小公子，健康，七斤八两！"

他想睁开眼，却发现身体软得像块布丁。

模糊的视线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举着印泥按他的脚印，襁褓上绣着的不是符文，而是俗气的"长命百岁"。

首到被抱进温暖的怀抱，他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正躺在2010年南疆省第一人民医院的育婴房里。

"为民，爸妈给你取的名字，要一心为民。"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舒小辉费力转头，看见一张印着"某某某省委书记"名片的脸。

旁边的女人穿着市委书记的制服，正用镶钻的奶瓶喂他喝奶，瓶身上刻着"政通人和"的烫金字样。

他想喊"莫道子"，出口却是响亮的啼哭；想掐诀驱散奶味，小手却本能地抓住了奶嘴。

窗外传来2010年世博会的宣传广播，电视里播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最新剧集。

而他的爷爷奶奶，正通过卫星电话从燕京的某某某常委办公室传来祝福。

声音透过听筒，带着某某某领导特有的沉稳："重孙子长得像我，以后定是为国为民的好苗子。"

日子在 diaper 与奶粉的循环中流逝，李为民长到二十岁，成了南疆省无人不知的李家大少。

他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却总在深夜对着书房里的《黄帝内经》残卷发呆——

那是他十岁时在老宅阁楼捡到的，书页间夹着片莫名的星尘，每次触碰都会让他心悸，仿佛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为民，明天跟爸去考察开发区。"省委书记父亲敲了敲他的房门，公文包上的国徽在灯光下反光，"记住，你是李家的孩子，将来要..."

"要一心为民，知道了爸。"李为民打断他，随手关掉正在浏览的"量子物理前沿"网页。

他走到穿衣镜前，整理着价值不菲的领带，镜中的青年眉目俊朗，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茫然。

仿佛灵魂深处有个巨大的奶瓶状空洞，时不时会响起齿轮空转的"咔哒"声，又像是遥远时空传来的婴儿笑声。

他不知道，在某个超膜维度的育婴室里，星灵婴儿正对着量子屏幕咯咯首笑。

屏幕上播放的不是监控，而是2010年南疆省的城市风光，画面右下角跳动着一行小字。

"实验体734号，转世成功，记忆清除率100%。混沌污染正在...转化为奶爸本能？"

莫道子的投影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屏幕里李为民下意识用钢笔在文件上画奶嘴图案的动作。

喃喃道："也罢，至少这次，没人会叫他'宇宙第一乖宝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