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后面的正常米，那自然就查不出问题了。

好一个李代桃僵！

那么对方是如何将这些米送进来的呢？

李无寿静心凝神，耐心等待起来，他刚刚数了一下米袋，这米还不够明日售卖的数量，对方应该还会再来。

果然还没等多久，李无寿就察觉到了动静。

粮仓的地面上悄无声息的钻出一道墨绿色的嫩芽，周身散发着墨绿色的荧光勾连着地气，锁拿地气的地脉符视若无睹，未能阻挡对方分毫。

李无寿看的分明，这是树娘娘的树种！

嫩芽破开地脉符的封锁之后，极速变大，待长到一人高左右后，叶片翻卷，从中蹦出五只青面獠牙的小鬼。 五只小鬼现身的一瞬间，悬浮在半空，手拉着手转起了圈，正九圈之后，蓦地停下，齐齐仰头张开大嘴，摆放在粮仓前的贾家之米，诡异的消失不见。

五鬼揉了揉肚子，一副吃撑的模样。

随后再次手拉着手，转起了圈，这次却是反九圈，而后再次开口，刚刚消失的贾家之米的空当处，重新补充了新的米袋。

五鬼搬运？

李无寿定睛望去，这些补充的新米，与先前的精米一般无二。果然是这样了，他猜想的没错。

粮仓内做完这些的五鬼，也有些精神萎靡起来，赶忙飞回到树叶下，树娘娘的枝叶翻起，重新将五鬼卷入其中，而后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地气浮动，抚平地面破开的痕迹，须臾间恢复如新。

李无寿锁定着在地脉中游走的树种，一步迈出消失在树冠上，今夜他要探个分明。

刚刚那五鬼分明是纸身，从五鬼的身上李无寿闻到了白纸道观纸道童的味道，显然这五鬼是出自纸娘娘之手。

他倒要看看今晚能看到多少老熟人！

这纸娘娘还真是贼心不死，看来还是那个雀子更吓人？一个内法金丹都吓不住她。

李无寿边飞边想，蓦地脚下一顿，张口吐出一丝氤氲，前方就是城主府了，由不得李无寿不慎重。

跟随着树种，李无寿悄然落在一处屋檐的黑暗中，这里应该是城主府的一处后院。

庭院内竖着五根铜柱，每一根铜柱上倒吊着一个被剥光的青壮，五个纸人，手持着纸刀，站在五个青壮的头下，仰着头吞咽着鲜血。

五个青壮已然被剖开了腹腔，鲜血顺着脖颈头颅流入纸人的嘴中。

待喝饱之后，五个持刀纸人，化作纸片飘回了纸娘娘的法坛。与此同时五只小鬼从地底钻出，冲进了五个青壮的腹腔中饱餐起来。

而树娘娘的树种却藏身在地脉之中，不曾露出地面。

李无寿环视四方，除了纸娘娘这具新裁剪的纸分身外，这里只有朱四海的一只云雀。

仔细观察之下，很快在城主府的地底，察觉到了异常，那里诡谲迷蒙，让人看不真切，李无寿定睛凝神想要看清，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赶忙收敛心神，看来那里就是那个雀子所在之地了，刚刚李无寿的耳边好似突然响起无数的祷告之声，那种感觉很熟悉，就好像是在拜神！

是在拜那个“灵？”

按耐下心中的杀意，李无寿继续潜伏起来，他要搞清楚这米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日请朱城主再准备五副新鲜的腑脏！”

纸娘娘有些生硬的声音从白纸法坛上传出，五只小鬼吃饱喝足后从腹腔内钻出，飘回纸娘娘的袖口中。

云雀飞到铜柱上，简洁明了的回复道：“纸娘娘放心！”

两人合作多次，点到为止。望着纸娘娘重新平铺在白纸法坛上，云雀再次吐出一枚雀卵，孵化出一只巨大的云雀，将五具尸体吞下，向着东城外飞去。

李无寿不发一言，起身跟上。

转瞬间一雀一人就出了东城门，这还是李无寿第一次来到东城外，原因很简单，城主府的校卫司就驻扎在东城外。

平日里除了东城外的村民，五方城的其他民众也很少过去。

片刻后飞过一片山林，李无寿看到了校卫司的营帐。营帐不大，总共差不多二百多人，但俯瞰整座营帐，却给李无寿一种俯瞰五方城之感。

这营帐的分布，竟然与五方城的布局极为相似！

尽管此刻已至深夜，但营帐中依然有着校卫在巡逻，正中大营更是灯火通明。

巨大的云雀直奔正中大营，李无寿远远的跟着，落在一处高点，暗中观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