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刚过,北疆的严寒尚未褪尽,苍狼城外却已是人山人海。′n.y\d·x~s¢w?.~c-o/m~
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飘扬的彩绸,只有黑压压沉默的人群。
边民、军户、商人、匠人…裹着厚厚的皮袄,脸庞被朔风吹得通红,却都伸长脖子,目光热切地望向那座刚刚经历过血火洗礼的雄城城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沉甸甸的离别与期盼。
嘎吱——
沉重的包铁城门缓缓向内洞开。
没有仪仗开道,率先涌出的是一股凝若实质的铁血煞气!
五百名骑士,清一色玄黑重甲,胯下是膘肥体壮的北地龙驹,马披轻铠,只露出马眼,喷吐着灼热的白气。
骑士们面甲放下,只余一双双冰冷锐利的眼睛,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们沉默着,队列却森严如铁壁,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轰鸣,如同战鼓擂动在每个人心头。
“烈风亲卫!”人群中有人低呼,带着敬畏与自豪。
这是镇北侯手中最锋利、最忠诚的战刀!最低武者巅峰,百夫长以上皆武师!他们是北疆血战淬炼出的真正虎狼!
亲卫队列如黑色洪流,分列城门两侧,构筑起一道令人窒息的钢铁通道。/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肃杀之气弥漫,压得喧闹的人群彻底安静下来。
紧接着,一辆特制的车驾缓缓驶出城门。
车身并非金碧辉煌,而是通体由深沉的玄铁木打造,线条刚硬冷峻,只在关键部位镶嵌着暗金色的夔龙纹饰,厚重、坚固,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
拉车的并非寻常骏马,而是四头经过驯化、体型庞大、披挂着重型鳞甲的北地巨犀!巨犀步伐沉稳,每一次踏地都引得地面微微震颤,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车驾之后,跟着数十名身着文士袍服、气息沉稳干练的心腹文官,以及装载着重要文书、北疆特产贡品、还有那柄象征性御赐“玉如意”的几辆简朴马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辆玄铁车驾紧闭的车门上。
车门无声滑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车辕之上。
玄黑底色、金线绣就四爪夔龙的侯爵蟒袍,在铅灰色天幕下流淌着内敛而尊贵的暗金光泽。
腰间束着玉带,悬挂着那柄饮血无数的古朴战刀。
秦烈并未戴冠,乌黑长发仅用一根墨玉簪束起,几缕发丝垂落额前,更衬得面容轮廓如刀削斧凿,坚毅冷峻。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北疆永不弯曲的战枪,目光平静地扫过城外黑压压的人群,扫过风雪中肃立的烈风亲卫,扫过巍峨的苍狼城墙。/r,i?z.h?a¨o¨w+e-n?x?u.e\.¢c~o+m-
没有言语,一股无形的、如山岳般沉凝的气势已笼罩全场。
那是百战余生的煞气,是手握雄兵、坐镇一方的威严,更是融合了大武师三重修为与铁血之势雏形的磅礴力量!
“侯爷!”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声,带着哽咽。
“侯爷!!”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冲破云霄!
成千上万的边民军户,无论男女老幼,齐刷刷跪倒在地!如同黑色的潮水汹涌伏低!
他们用最朴素的行动,表达着对这位守护了他们家园、带给他们尊严与安宁的镇北侯,最崇高的敬意与不舍!
“恭送侯爷!!”
“侯爷保重!!”
“我等在北疆,等侯爷凯旋!!”
呼喊声汇聚成情感的洪流,冲击着冰冷的空气,也冲击着车辕上那道玄黑身影。
秦烈冷峻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瞬。他微微抬手,动作不大,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沸腾的呼喊声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抚平,迅速安静下来,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啜泣。
“都起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北疆,是本侯的家。家里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本侯岂能忘?”
他目光转向城门内。
林风一身戎装,怀抱那柄象征着北疆军权的“破军”战刀,单膝跪在城门正前方,身后是萨迪克、阿依娜以及所有留守的核心文武。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毅与决然。
“林风!”秦烈声音沉凝。
“末将在!”林风的声音斩钉截铁。
“本侯的家,交给你了。”秦烈的话语很简单,却重逾山岳。
林风猛地抬头,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