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以望江楼为中心,借着无数“见证者”和楼下茶客的口,向着整个帝都疯狂蔓延扩散,速度之快,远超任何人的想象。`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
夜幕刚刚降临,帝都的大街小巷、茶馆酒肆、勾栏瓦舍、勋贵府邸的后院…每一个角落都在疯狂议论着望江楼这场惊心动魄、峰回路转的宴席。
“听说了吗?!望江楼!惊天大反转!”
“秦枭设宴请镇北侯,假装痛哭流涕忏悔,博取同情,结果袖子里竟然藏着淬了剧毒的匕首想栽赃陷害!”
“结果老天有眼!报应不爽!秦枭自己突然羊癫疯发作!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当场露馅了!”
“镇北侯当场怒斥啊!说这是有人指使的苦肉毒计!秦枭和柳氏是被人利用来害他的!不惜自己服毒制造症状来构陷!”
“啧啧啧,太狠毒了!太下作了!连自己亲儿子都豁出去喂毒!虎毒不食子啊!简直畜生不如!”
“还能有谁指使?二皇子呗!宰相府呗!刚被侯爷在朝堂上收拾了闭门思过,还不安生!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招数!”
“镇北侯真是…差点就被冤死了!要不是他懂医术,识破了那羊癫疯是中毒症状,后果不堪设想啊!”
“秦枭这下彻底废了!听说抬回去的时候,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跟个活死人似的,口水直流,话都说不了!报应!活该!助纣为虐!”
“就是!柳氏那老虔婆也吓晕了,真是恶有恶报!”
绘声绘色的描述,添油加醋的想象,将秦枭和柳氏的“恶毒”与“愚蠢”渲染得淋漓尽致,也让幕后指使者(尽管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二皇子与宰相府)的阴狠歹毒暴露无遗。
而镇北侯秦烈,则成了洞察奸谋、临危不乱、正气凛然、险遭陷害的悲情英雄。
舆论的风向,一夜之间彻底倒向秦烈,如同汹涌的浪潮,拍打着二皇子府和宰相府摇摇欲坠的堤岸。¨卡?卡′暁.税~蛧, _芜\错\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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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邸,灯火通明,却弥漫着比夜色更沉重的死寂。
“哗啦——嘭!啪!”
一只价值连城的定窑白瓷药碗被狠狠摔碎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褐色的药汁如同污血般溅得到处都是,浓郁苦涩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也掩盖不住主人狂暴的怒火。
“废物!废物!统统都是没用的废物!!”
夏元辰如同一头发狂的、双目赤红的野兽,在满地狼藉中疯狂地走来走去,昂贵的锦袍被扯开,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英俊的脸庞此刻扭曲狰狞,额头青筋暴跳,仿佛随时会炸开。
“秦枭那个没用的东西!柳氏那个蠢妇!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演个戏都能演砸!废物!废物!!”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恐惧和挫败感而嘶哑变形,充满了歇斯底里。
精心策划的绝杀之局!耗费了无数心思、人力和资源!甚至不惜动用埋在御史台和宗正寺的宝贵眼线!结果呢?结果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秦枭当众抽风成了活死人!柳氏吓晕成了烂泥!那柄淬毒的匕首成了最大的笑柄和铁证!
秦烈不仅毫发无损,反而踩着他们母子的“尸体”,赢得了满堂喝彩和汹涌的同情!声望如日中天!
更可恨的是,秦烈最后那番怒斥,句句如刀,虽然没有点名,但矛头直指他夏元辰和李元甫!
现在全帝都都在看他的笑话!都在戳他的脊梁骨!
那些清流御史,恐怕正在连夜奋笔疾书,准备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弹劾奏章!
一想到父皇可能因此对自己更加厌恶,甚至可能彻底放弃自己,一想到那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正在加速远离,夏元辰就感到一阵阵灭顶的恐惧和冰冷的窒息感!
他猛地冲到桌案前,将上面堆积如山的珍贵古玩、文房四宝统统扫落在地!稀里哗啦的碎裂声如同他此刻崩坏的心境。\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
“秦烈!秦烈!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着,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却只剩下无能的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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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最深处的密室。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万载玄冰,沉得让人喘不过气。上等沉香的清冷气息,此刻闻起来只剩下腐朽与绝望,如同坟墓。
李元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