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红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安装在了弹簧上,被猛地抛到了冰面上,然后这条圆船在冰面上飞快地滑行出了老长的一段距离,最终速度总算是放慢了下来,开始恢复了在海面上的前进速度,继续在冰面上充当着没有狗拉的雪橇。/齐\盛.暁*税·枉? ¨嶵*新·漳_结-哽*新?哙·
在被抛起来的一瞬间,南红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她的尖叫就卡在嗓子眼,要不是呼呼迎面吹来的风把她的嘴死死地糊上了,她绝对已经叫出了声。
而此时船行的速度逐渐放缓了下来,她倒是不再觉得冷风像是把自己的嘴糊上了一样张不开了,但是这会儿再把已经咽下去的尖叫吐出来……
倒是也没有那个必要。
南红于是抬手捂着嘴——吃进冷风的感觉可不好受,而璃月的老人从来都会提醒孩子们,吃冷风是要呃逆的——隔着厚厚的皮手套问那位英姿飒爽腿还长的船长:“你们平常都是这样登陆的吗?这也太……”
她真的很想客客气气地说“这也太酷了吧”,但是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还在那边一个劲地夸夸,这是不是也有点过分心大。!l^a/o′k.a.n·s/h*u+.`c+o!m_
南红“……”了半天没有后文,船长倒是已经很习惯外乡人对于这种上岸方式那沉默的震惊了,她拍了拍南红的肩膀:“这还不是最难的时候呢,每次五月份的时候,这些冰层开始解体,但是冰还都没有化,就很大快很大快地在海面上飘着,要是小一点的船碰上去就遭了殃啦!”
如果这会儿都算是还好的,那南红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在五月中下旬到六月上旬这段时间来至冬国了。
就算哪天她就像是当初的坎瑞亚人一样被天理诅咒,从自嘲的多少沾点恋爱脑真的变成了恋爱脑,不管是她的五星计划还是偌大的家业都可以抛之脑后,她也绝对不会愿意冒着这样的危险,顶着这样糟糕的体验来至冬国一趟的。¨x~x,s/w!k_.¨c¨o·m!
绝不。
圆圆的船停在了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蓬松积雪的岸边。
这才是真正的岸边,脚下虽然踩起来感觉不到,但其实是有土地的,冻得邦邦硬的土地,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虫子都无法在这样的土地中撑过哪怕只有三天的冬眠。
非常干净,而且在一年中的某三个月里面——非常宜居。
南红从这种特殊的船上下来的时候,她的膝盖都是软的。
双腿完全站不直——这是真的站不直一点,和自己贴着垂直的地形往上爬是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有人会觉得贴着垂直的地形往上爬像是过山车,但就算是变成了一抹流动的红色矿石的时候,她始终都是脑袋朝上的。
而且,自己赶路的感觉是完全可控的,但是被绑在这条船上的感觉是绝对不可控的,这两者之间的差别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南红有心回头找跟着自己一起来的矿行管家或者随身秘书,结果一转头发现和自己上同一条船的甚至比她还不如呢,毕竟人家连她那种高高低低到处乱窜的机会都没有,平日里没什么机会体验这么刺激的项目,此时正佝偻着腰捂着咽喉大吐特吐。
算了吧。
南红举着没有人“回应”的手,有点尴尬地打算缩回去,好在应该没什么人看见,但是她倒也没来得及将手真的放下,有人走过来,看着像是原本只想将手臂递过来让她扶着的,却因为她刚才那个收手的动作变成了像是一场强买强卖。
几乎是直接递到她的掌心下面来,虽然倒也没有就此触碰上,但是扶也是扶,不扶也是扶的意思写明了个彻彻底底。
南红借了个力,瞬间感觉自己总算是可以正常行走了,抬起头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从肩膀处披下来,于身前垂到比胸口略低一些位置的一缕深黑色的长发,第二眼看到的才是愚人众的面具。
算是愚人众士兵们在不执行任务时戴的那种,算是某种文员套装,因此在愚人众出没的地方真的很容易见着,要是去一趟北国银行,一趟下来高低得看着二三十张这样的面具。
“近几年,至冬的登陆方式变得狂野了不少,以前是用步行的。”
瑟雷恩的声音从那张很经典很常见的愚人众假面下头传出来,
“到了岸上就好了——你可以多借一些力。”
是的,上岸之后的确好了不少。
但南红觉得这和自己终于踩在了坚实的大地上关系不大,更大的原因分明在于心情好。
不卜庐的白大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