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月,我便发现袁绍只是金玉其外,却并不是个能治国平天下之人。-p′f·w^x¨w`._n?e/t\”
“可你......却在他那里待了好几年?”董嫣觉得,这不大像郭嘉的性子。
“不,几个月后我便走了。从袁本初处离开后,我自己寻了个地方住下,读书、耕种、饮酒......”他伸出没有拿着酒盅的另一只手,伸着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数着。
“六年。”
第28章 似醉未醉
六年。
董承前半生在争分夺秒地打仗,为了在牛辅军中挣得更高的地位,他在军中待的时间比家里多多了,甚至连董嫣的母亲去世时,他也只回家待了三天。
董嫣看了许多年,便习惯了父亲总是在忙碌、在奔波,等来到中原,又是匆匆忙忙的打仗、争权、与其他将军们合作、争斗......
就连太平盛世,六年对于有才干的人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或许就能做成一番大事,更何况是乱世。~小_说.C,M\S~ +已_发¢布*醉,歆+彰_結/
乱世之人本就是过了今日,便不知有没有明日的。
董嫣看着眼前的人,他是有多大的雄心和远志,才能让他在离开袁绍后......隐居了足足六年,只为得一时机、求一明主。
她就这样静静地听着郭嘉说话,听着他将自己过去的经历和想法下着酒说出来,就这样看着他几乎将满桌的酒都饮尽,然后她诚恳地对郭嘉说:“你这份豁达,我很少在旁人身上看到。”
“豁达?”郭嘉笑了笑,“要说起豁达,我不如你。”
“这六年里,我的日子过得清闲,书读倦了便去田里耕种,夜里对月独酌,兴起时提笔写下天下大势,却无人能赏。”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语气似是带着几分喟叹,“我想过很多次,我会不会这辈子就这样了。-看-书?屋^ !无\错/内/容^一生籍籍无名,就在山野间荒度了此生。”
“我不甘心。”
董嫣愣了愣。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郭嘉——不是那个桀骜不羁、满眼尽是轻狂笑意的名士,而是一个曾经迷茫过、孤独过,却仍执着于心中志向的人。
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会叹惜当下、会彷徨未来的人。
“可你不一样,你记得你我在胡大娘......”郭嘉说到这个名字,想起胡大娘的死,眼神微微一黯,停了一下才继续道:“在胡大娘家中时,你对我说,你自己选的,便认了,便会不后悔。”
“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而且,还是个女子。”他伸手去拿酒壶,手指绕过壶柄,习惯性地微微一晃,然而壶身轻得过分,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面前的几壶酒都已经见底了。
董嫣见状,伸手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壶,轻轻晃了晃,听着壶中酒液的荡漾声,她嘴角弯起,将酒递到他面前:“这里还有。”
郭嘉看了她一眼,却摇了摇手,“阿嫣,今日谢谢你。”
“谢我?谢我请了你一顿好酒吗?”董嫣眼眸微弯,笑得明艳动人,“若为了这个,那你是该谢谢我。”
郭嘉看着董嫣,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弯着,唇角的弧度带着少女独有的灵动,又不失几分温柔。
那笑意落在郭嘉眼中,竟似有些晃眼。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像极了酒——不是烈酒的灼热,也不是清酒的寡淡,而是恰到好处的温醇,让人微醺却又不愿醒来。
瞬间的晃神后,他笑着摇摇头,“我从前从未和别人讲过这些,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这些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董嫣张了张嘴,他觉得郭嘉今日似乎是有些醉了,却又和司马府那次不同,他好像,还很清醒。
她心跳的快了几分,下意识开口:“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想知道。不是吗?”郭嘉笑意更深,“你请我喝酒,就是想听我的故事,我又怎能拂了阿嫣的好意?”
他向前微微倾身,桌上的烛台晃了一下,他的气息就这样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松香与酒气。董嫣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鼻尖满是他衣袖间的气息。
董嫣微微一愣神的功夫,郭嘉便自己扶着桌案站了起来,董嫣见状,连忙伸手要扶。
“洛阳不比司马府,你我不可......”说着,他抬手便要将董嫣伸出来的手微微拂开,却没控制好力度,董嫣没防备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