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对此事并无见底,他更关心圣诞烤布丁里的水果和多汁的烤鸡。_狐`恋_蚊-穴/ `首′发/
“你应该知道,那位将军保留死亡现场,和容许你入内调查,就是存了这个心思的吧。”麦考夫说,他拿起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又放下了。
“嗯,”夏洛克说道,“我又不会厚颜无耻地要求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对真相有什么执念。”
“所以你的真相帮助了恶人,算不算一种邪恶的真相。”麦考夫合上了这封信,又拿起了一封,把自己的注意力竭力从琳琅满目的食物上转走,他的私人医生说他的体重即将超标,列出了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健康风险,所以他开始控制吃糖。
“真相只是真相,”他的弟弟说,“并无什么正义的真相和邪恶的真相之分。”
麦考夫笑了一声。
“好吧。”他说,他从信件上方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是你这样,很容易结仇。\求-书¨帮+ `唔+错/内/容_”
“然后被杀死。”他用手在脖子上夸张地划了一道。
“可能吧。”夏洛克说道,“所以我很感激你。”
“啊?”麦考夫感觉自己刚刚喝进的一口水差点呛死他。
“什么?”麦考夫说道,“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因为你是个安分而体面的人,又有世俗上的成功,”夏洛克平静地说,“所以我可以随意的死掉。”
“你会照顾好我们的家族和父亲的,不是么?”他问道。
麦考夫早已习惯了夏洛克的一针见血。
他当然也早就知道了这个弟弟的不同凡响。
我很感激你,虽然这句话出现的时机和语气都很莫名其妙,但是麦考夫知道,这是夏洛克的真心话。
这个弟弟也自有他细腻的一面。
“很高兴今天晚上你没有再次成为蛋糕的俘虏。”夏洛克说道。′微?趣-暁-税?王¢ *耕¨新*蕞·全\
麦考夫笑了一下,若是平时他定然有几句俏皮话等着,但是今天他并不想说。
“我不会成为俘虏的。”麦考夫笑道,“我的自尊心不容许如此。”
“我们都不会成为任何东西的俘虏的,”麦考夫突然补充道,“包括命运的。”
夏洛克也笑了。
“包括命运的。”他重复道。
可人生很多时候就像西西弗斯一样,只能不断地推着巨石上山,麦考夫对这种荒诞心知肚明。
他坐在办公室里,端详着摆放在桌面上的照片,这是很多年前照的,在他们的母亲确诊后,想要给这个家留下一点纪念,所以他们四个人一起拍摄了这张全家福。
他知道,他以后几乎不可能再见到夏洛克了。
他会遗忘,会忘记这个在世界上和自己血脉最为亲近的人的样貌和声音。
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因为他们曾经都立下过誓言。
他们不会成为命运的俘虏,不会被命运强行裹挟着,走向什么不喜欢的地方,他更是。
他现在是不列颠的掌舵人。
他可以做些什么,也应当做些什么。
麦考夫在等一封来信,关于詹姆斯莫里亚蒂的党羽名单,和名下的资产名录。
他知道他今天就可以收到这份资料。
最迟明天他就将起底这个史上最大的犯罪团伙,将他们尽量一网打尽。
麦考夫看着窗外,伦敦的天气一如即往,浓厚的雾气笼罩着一切,泰晤士河上竖着几点黑色的桅杆,他在想,太阳升起来之后一切是不是都会散去,一切都会被照的明亮而清澈。
西西弗斯也许有一天的确能把石头推上山顶。
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再有弟弟了。
往好的方面想,也许那一夜过后,他连自己曾经有个弟弟这回事都不会很确定了。
他的唇边泛起了一丝苦笑。
不管怎么说,麦考夫想,他突然觉得他似乎也很感激夏洛克。
他那与众不同的幼弟,他想,他突然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了夏洛克,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身边都是些老奸巨猾的浑身抹油的老狐狸,他也习惯了。
政治家,最重要的就是合群。
真相并不重要,对他们而言,的确有所谓的正义的真相和邪恶的真相之分。
或者说,有利的真相和有害的真相。
麦考夫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