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深夜,平安镇与临河县城之间的一片荒废的丘陵地带。_咸.鱼¢墈~书, *哽′辛?最`全+
月光被乌云遮蔽,一间破败的土地庙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庙门前,一个穿着长衫、头戴毡帽,扮作本地商人的身影,正焦躁地来回踱步。他正是国民党军参谋长,郭瑞。
郭瑞参谋长如约而至,手心全是冷汗,紧紧攥着袖子里那支勃朗宁手枪的枪柄。这个决定,无异于在悬崖上走钢丝。
井上雄彦也来了。带着满心的猜忌、恐惧,以及一丝无法抑制的、病态的兴奋。
风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郭瑞猛地转身,手己经按在了枪上。
两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为首的一人同样是商人打扮,身材清瘦,正是井上雄彦。他身后跟着一名壮硕的随从,双手插在袖子里,眼神像狼一样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郭参谋长,幸会。”井上雄彦走上前,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语气温和得像是在问候一位老朋友。“我是井上,请帖就是我送出的。”
郭瑞没有放松警惕,冷冷地打量着他:“日本人?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国军的防区,我一声令下,你和你的随从就会被打成筛子。”
井上雄彦仿佛没听到他的威胁,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率先走进了破庙。¨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参谋长如果想这么做,就不会一个人冒着风险来这里了。我们都清楚,我们面对着一个共同的、更棘手的麻烦。”
郭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进去。随从守在门口,与黑夜融为一体。
庙内,井上雄彦点燃了一盏防风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那副金丝眼镜反射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开门见山吧,”郭瑞压低声音,“你找我做什么?想策反我?死了这条心吧,我郭某人还没打算当汉奸。”
“汉奸?不,不,这个词太沉重了。”井上雄彦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一份报纸,轻轻放在破旧的供桌上。
那是八路军在根据地自己发行的油印报纸,头版头条,赫然是《平安镇大捷!军民联手痛击日寇!》。
“郭参谋长,请看。”井上的手指点在标题上,“平安镇大捷,这本该是张文国团长和贵军的荣耀。
现在呢?全成了共产党的功劳。他们称赞八路军,称赞他们的游击战,好像这场胜利与国军毫无关系。他们正在窃取你们用鲜血换来的荣誉,不是吗?”
郭瑞的瞳孔猛地一缩。井上雄彦的话,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最痛恨、最嫉妒的地方。.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
平安镇胜利后,张文国与八路军的关系日益密切,甚至在庆功宴上称兄道弟,这让郭瑞如鲠在喉。在他看来,这些泥腿子就是在利用国军的力量来壮大自己。
井上雄彦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神情的变化,继续说道:“张团长是位纯粹的军人,他或许只看到了抗日的功绩。
但您是参谋长,您应该看得更远。今天他们能抢走一场胜利的功劳,明天他们就能抢走整个平安镇,后天,他们就能把红旗插遍整个山西,甚至整个中国。到了那时,您和您的党国,又将置身何处?”
这番话像一条毒蛇,钻进了郭瑞的心里。他一首秉持的“攘外必先安内”的信条,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你想说什么?”郭瑞的声音己经有些沙哑。
“我想帮您。”井上雄彦的语气充满了诚恳,“也帮我们自己。八路军就像一根毒刺,扎在我们和贵军之间,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只要拔掉这根刺,张团长自然会看清谁才是可靠的盟友,而这片土地,也将恢复它应有的秩序。”
“帮你?就是帮你除掉八路军,然后让你们日本人顺利占领这里?”郭瑞冷笑一声,试图找回主动权。
“不。”井上雄彦断然否定,“我们的目标只是八路军。只要他们消失,我们可以承诺,至少在半年内,皇军主力不会对平安镇地区发动任何大规模攻势。这对正在休整的贵军来说,难道不是最需要的吗?”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郭瑞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如果能兵不血刃地除掉八路军,还能换来宝贵的休整时间,这笔买卖……
“我凭什么相信你?”郭瑞问道。
“就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利益。”井上雄彦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需要您提供情报。关于八路军的一切,他们的位置、他们的习惯、他们的补给线。作为回报,我的‘手术刀’会替您完成那些……您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