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语气转为沉痛,“此战,救下一位仗义执言的义士萧嘉穗,然…宋公明兄不幸于乱军之中陨落,实为憾事。可见朝廷鹰犬之凶残,亦见我梁山兄弟为‘义’字,披肝沥胆,死生不计之决心!”
邓飞听得热血沸腾,铁链一振:“痛快!这才是真豪杰该干的事!救该救之人!俺邓飞佩服!”他对梁山的向往已溢于言表。
孟康则看向一直沉默观察的乔冽:“乔先生一路不言,不知对我饮马川,对归附梁山之事,有何高见?”他直觉这位沉默的同伴,眼光极为毒辣。
乔冽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穿透力:
“贫道观三位头领气象,皆非池中之物。邓飞头领性烈如火,重情重义;孟康头领心思缜密,精于实务;裴宣头领刚直不阿,明辨是非,此等人物,困守于饮马川一隅,实为可惜。”他点出三人核心特质,精准得让三人暗自心惊。
“再看此地。”乔冽目光扫过山势、喽啰站位,“山形虽险,然北临辽境,骑兵倏忽可至;西有大名府重兵,虎视眈眈;南有州府环伺,剿匪之声日盛。三位根基未深,部众虽勇,然甲胄不全,弓弩老旧,粮草储备据贫道沿途观察估算,恐难支撑三月以上严冬或大队官军围困。”他点出的粮草、装备短板,正是裴宣心中隐忧。
“反观梁山。”乔冽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八百里水泊,烟波浩渺,港汊纵横,天然雄关!山寨经王伦哥哥数年经营,水陆两军齐备,战船犀利,粮草丰足,器械精良。聚义厅上,智谋之士运筹帷幄,如许贯忠、李助、闻焕章、萧嘉穗、吴用、朱武等等;勇冠三军者冲锋陷阵,如林冲、鲁智深师傅、武松、广惠、酆泰、孙安、杨志等数十位头领济济一堂!更有四方豪杰不断慕名来投,声势日盛!此非虚言,三位头领只需遣一二心腹往山东打探,片刻可知。”
乔冽最后看向裴宣,目光锐利:“裴宣头领执法如山,当知‘势’之重要。梁山替天行道,人心所向,根基稳固,前程远大。饮马川与之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三位头领一身本事,与其在此提心吊胆,朝不保夕,何不率众归附梁山?一则依托水泊天险,共享太平基业,再无覆巢之忧;二则追随王伦哥哥这等明主,与众豪杰并肩,行保境安民之伟业,方不负平生所学,不负这一身本领!更可庇护这追随三位的一众兄弟,谋个长远前程!此乃趋利避害,智者所为!”
裴宣紧锁的眉头在乔冽点破粮草、装备问题时已然触动,再闻对梁山实力的详述和对“势”的分析,心中那杆秤彻底倾斜。他看向邓飞和孟康。邓飞早已按捺不住,吼道:“乔先生说得对!句句在理!俺邓飞早想投奔梁山干一番大事!裴宣哥哥,还犹豫什么!”
孟康也长舒一口气,点头道:“乔先生洞若观火,所言皆是我等心中隐忧。梁山根基深厚,王头领雄才大略,确是明主归宿。裴宣哥哥,当断则断!”
裴宣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指苍穹,声音洪亮而坚定:
“公孙先生、乔先生金玉良言,开我茅塞!梁山替天行道,义薄云天,王伦哥哥乃当世明主!我饮马川邓飞、孟康、裴宣,并麾下三百七十六名兄弟,愿举寨归顺梁山泊!自今日起,唯王头领号令是从,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愿归顺梁山!万死不辞!”邓飞、孟康及所有喽啰齐声呐喊,声震山谷。
公孙胜与乔冽相视颔首,眼中皆是欣慰。公孙胜上前扶住裴宣执剑的手臂:“三位头领深明大义,弃暗投明,实乃梁山之幸,百姓之福!王伦哥哥闻此喜讯,定当欣慰!事不宜迟,请三位速速收拾山寨细软粮秣,点齐人马,随贫道与乔先生,同赴梁山聚义!”
“谨遵先生之命!”三人齐声应诺。
饮马川上下,顿时忙碌起来。拆寨装车,收拾辎重,点验人马。乔冽立于一旁,看似随意踱步,目光却锐利地扫过仓库、工棚、喽啰状态,心中默默记下山寨的物资储备、人员构成、可用器械等关键细节,并快速盘算着如何向王伦汇报,以及如何让这支新力量最快融入梁山体系。
公孙胜望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目光投向东南梁山的方向,心中默念:“王伦哥哥,饮马川三杰并数百精锐,已在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