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吉的绑腿!
托罗布和格帕欠从崖顶连续开枪,终于逼退了狼群。郭春海帮乌娜吉先上绳子,自己断后。当最后一头狼扑来时,他猛地抽出猎刀,刀刃划过狼吻,带起一蓬血花。
借着这个空档,郭春海抓住绳索,用绑腿和腰带做了个简易安全套,开始攀爬。受伤的脚踝使不上力,全靠手臂力量。爬到一半时,他听见下方传来狼群撕咬的声音——它们正在分食那些死去的同伴。
终于爬到崖顶,郭春海瘫倒在地,大口喘气。二愣子躺在一旁,格帕欠用树枝给他做了简易夹板。托罗布持枪警戒,脸色阴沉:"子弹打光了。"
乌娜吉跪在郭春海身边,检查他的脚踝:"能走吗?"
"能。"郭春海咬牙站起来,从怀里掏出那株六品叶。人参在阳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根须完整,沾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二愣子虚弱地伸出手:"值...值老钱了......"
"别说话。"郭春海把人参小心收好,"我们得赶紧下山,你的腿需要医生。"
格帕欠观察着西周:"狼群一时半会不会追来,它们在进食。"他指着西边,"从那边下山,能避开狼的领地。"
五人开始艰难的下山之旅。托罗布和格帕欠轮流背着二愣子,郭春海拄着索拨棍一瘸一拐地走,乌娜吉在前面开路,弓箭始终搭在弦上。
林间的光线渐渐变暗,远处传来闷雷声。郭春海看了看怀表——下午西点二十,他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山脚。
路过一片白桦林时,乌娜吉突然停下脚步:"有人。"
树后走出三个穿劳动布工作服的男人,领头的是林场保卫科的李干事,手里端着把双管猎枪。郭春海心头一沉——这下麻烦大了。
"郭春海!"李干事厉声喝道,"私自进山采参,违反林场规定!"他的目光扫过受伤的二愣子和众人鼓鼓囊囊的背囊,"把东西交出来!"
托罗布猛地举起空枪:"你他妈......"
格帕欠按住他,上前一步:"李干事,我们同志受伤了,得赶紧送医。"
李干事不为所动:"人参是国家财产,必须上交。"他身后的两个保卫科人员己经拉开了枪栓。
郭春海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乌娜吉突然走到李干事面前:"李叔,您闺女小芳的咳嗽好些了吗?"
李干事一愣:"还...还那样......"
乌娜吉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是崖参须,专治肺病。阿玛哈说,新鲜参须炖雪梨,三副就能见效。"她声音轻柔,"您先拿去用,不够再来找我。"
李干事的手微微发抖。他闺女咳了半年,县医院都治不好。犹豫片刻,他接过布包,声音低了下来:"赶紧下山吧...最近有狼群......"
"谢谢李叔。"乌娜吉甜甜一笑,转身扶住郭春海,"我们走。"
五人默默离开,首到走出百米远,托罗布才憋出一句:"就这么给他了?"
乌娜吉眨眨眼:"我给的是断掉的那截主根,本来就不完整。"她拍拍怀里的布袋,"完整的在这儿呢。"
郭春海忍不住笑了。他的乌娜吉,从来就不是个简单的姑娘。雨点开始落下,打在山林间沙沙作响。二愣子在格帕欠背上呻吟着,但脸上却带着笑。
他们带着价值连城的崖参和满身伤痕,踏上了归途。远处的山峦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郭春海知道,这次历险只是开始,大山里还有无数秘密等待发掘。
但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林场,喝上一碗热腾腾的酸菜汤,然后睡上三天三夜。乌娜吉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温暖而有力,就像他们即将共同面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