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婴儿,他必须赌上一切,争取一线生机。
“沃伦...村长…”老欧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困兽的低吼,“我能恢复! 村里还有比我更懂狩猎的老猎人吗? 村里的肉食,大半是我猎来的! 我可以…付出双倍采集份额! 只要…村里留下这个孩子!” 他用最后的尊严和经验,做着垂死的交易。
村长沉默了,指节摩挲着橡木杖,目光闪烁不定,像盘踞在腐木下的毒虫,权衡着利弊。周围村民窃窃私语,末世之中,多一张嘴就多一份绝望,但若能用廉价的口粮换来潜在的劳力,似乎也不算亏本的买卖。
良久,沃伦眼珠转动,干枯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杖身,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却透出一丝算计的松动,“双倍份额? 空口无凭! 何况你现在这副残躯,效率怕是…呵呵。” 他停顿片刻,语气放缓,仿佛施舍,“看在你们也算为村子卖命多年的份上, 我可以破例给你们一次机会。”
他顿了顿,吐出冰冷的条件,“孩子可以留下, 但要占用你们三分之一的口粮。 至于你们…擅离职守,这个月物资份额减半。 而且…作为惩罚,今晚的守尸任务, 就交给你们夫妇负责了。 没问题吧?” 这条件苛刻得近乎剥夺生存权,却又留下一线苟延残喘的缝隙。
老欧科喉咙像被砂纸摩擦,干涩疼痛,但他知道,这是他们能争取到的极限。为了孩子,为了玛丽,他只能饮鸩止渴,吞下这最后的苦果。
“没问题!” 老欧科嘶哑回应,声音因压抑而颤抖。
沃伦满意地点点头,挥手驱散村民,像驱赶苍蝇。“既然如此,就按规矩办。 尸体处理干净,别留后患。 还有,头七… 头一个星期,你们只能住村外的地窖, 确定这野种没病,再回村子。” 说完,拄着橡木杖,在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转身走向村庄深处,指骨铃的声音在暮色中尖锐刺耳,像末日的丧钟。
玛丽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望着沃伦远去的背影,心中苦涩蔓延,像野草般疯长。她知道,他们用所剩无几的希望,换来了孩子一丝微弱的生机。 而接下来的路,只能在绝望的泥沼中,更加艰难地挣扎。
夜幕彻底笼罩,老欧科夫妇在警戒杆旁的焦尸堆旁守夜。腐臭味浓烈得令人窒息,火焰舔舐着炭化的尸骸,噼啪作响。玛丽在地窖入口处,借着火光缝制新的护身符,粗糙麻布磨破了指尖,渗出血珠。 地窖深处,隐约传来细微的啃噬声,和一些令人不安的,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
焦尸的气味像一层黏腻的薄膜,覆盖在老欧科夫妇周围。玛丽一下一下地缝着粗麻布,指尖被磨得粗糙发红,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地窖入口狭小而阴暗,像一张怪兽张开的嘴,无声地吞噬着火光。老欧科沉默地坐在她身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火堆,仿佛在凝视深渊。地窖比想象中干燥温暖,泥土和石块垒成的墙壁虽然粗糙,却能有效地挡住夜风。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干草,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但总比冰冷的石床要好。玛丽简单地清理了一下,铺上从家带来的旧麻布,一个简陋却遮风避雨的“家”就完成了。 焚尸的村民遗留的半桶水和几块硬面包,成了他们意外的馈赠。
夜深了,火堆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清晰。老欧科背靠着墙壁,疲惫地闭着眼睛,呼吸沉缓,仿佛睡着了。玛丽抱着孩子,轻轻摇晃着,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老欧科动了动手指,睁开眼,昏黄的火光映在他布满皱纹的手背上。 那只抓住鹿角的手,掌心多了一道奇异的纹路,像某种植物的根须,又像古老祭祀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时隐时现。.8*6-k.a,n~s-h*u*.′c\o.m¨ 之前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那只手隐隐发麻,像烙印一般。
“睡不着?”玛丽轻声问,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老欧科摇摇头,视线落在玛丽怀中的婴儿身上,眼神复杂。“这孩子…真的要留下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迟疑,并非不愿,只是生存的重压让他不得不反复权衡。
“安。”玛丽突然轻声唤道,声音低得像叹息。
老欧科迟钝地转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什么?”。
“孩子的名字。”玛丽指了指怀中沉睡的婴儿,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就叫她‘安’…和我们的女儿一样。”
老欧科浑浊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被这名字唤醒了某种尘封的记忆。他伸出粗糙的手,轻轻抚摸婴儿稚嫩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