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势打断了艾丹的汇报。“艾丹指挥官,”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感谢你的信息。但现在,我们需要聚焦的不是罗列困难,而是执行解决方案。”他微微侧身,示意身旁的教会助手将几份刚刚拟定好的文件分发下去。
艾丹接过那份散发着墨水清香、措辞严谨的文件,只扫了几眼,眉头便立刻紧紧锁了起来。
“《奥菲斯领主城战时特殊状态下外来人员管理条例》……”他低声念出标题,下面的条款更是让他心头一沉。
“第一条:实行严格宵禁。自每日暮时至次日晨时,所有登记在册之外来人员(难民)必须待在指定安置区域内,不得擅自外出,违者将受到包括但不限于鞭笞、削减物资供应、强制投入惩戒营等严厉处罚。”
“第二条:限制活动范围。除每日指定时间段前往固定物资发放点领取配给、或接受城防指挥部统一征召劳动外,外来人员不得擅自离开划定安置区,严禁进入内城核心区域、军事区域及贵族、富商居住区,违者同第一条论处。”
!“第三条:强制劳动征召。所有年龄在十四至六十岁之间、具备基本劳动能力之外来男性,以及部分身体强健之外来女性,必须无条件接受城防指挥部及执事会的统一调配,编入临时劳役队,参与城防工事修筑、物资搬运、城内清洁、伤员转运等各项战时服务工作。每日完成定额工作量者,可额外获得少量食物补充。任何形式的抗拒、怠工、煽动他人拒绝劳动者,将立刻停止其本人及家属全部物资供应,并视情节严重程度予以惩处。”
“佩里尔大人!”艾丹终于按捺不住,抬起头,直视着佩里尔,“这些规定……是否过于严苛了?他们九死一生才逃到这里,身心俱疲,立刻强制他们进行高强度劳动,甚至连基本的活动自由都加以限制,这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激化矛盾?引发骚乱?”佩里尔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冰冷的弧度,“艾丹,请你认清现实。现在是战争时期,奥菲斯领主城不是收容所,更不是慈善堂。我们没有多余的资源去‘安抚’、去‘供养’数万闲人。让他们劳动,用他们的汗水换取生存的权利,这难道不公平吗?更重要的是,”
佩里尔的声音陡然转冷,“劳动能消耗他们过剩的精力,让他们疲于奔命,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他们惹是生非、威胁城内得来不易的‘稳定’的可能性。”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沙盘前,用手指点了点代表难民安置区的那片拥挤的标记。
“至于你担心的情绪问题,我会让其他神职人员加强‘引导’和‘心灵慰藉’。但你要记住,艾丹,秩序!稳定!这才是眼下压倒一切的优先事项!任何可能破坏这份脆弱秩序的行为,无论出于何种动机,都必须被毫不留情地扼杀在萌芽状态!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本,去进行你那套理想化的‘人道’实验!”
艾丹的拳头在身侧紧紧握住,佩里尔的话语像淬了冰的刀子,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痛处。从纯粹的、冷酷的“理性”角度来看,佩里尔的决策或许是最高效、最能“保全大局”的,教会也确确实实在为着难民们做事。但不知怎么的,他骨子里流淌的军人血液,他多年来守护边境、保护子民的信念,让他无法接受这种将活生生的人视为潜在威胁和可消耗资源的逻辑。
然而,他又能做什么?指挥所内,其他军官和教会官员都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他自己头顶上还悬着“违抗命令”、“擅开城门”的罪名。与佩里尔的正面冲突,除了让本就紧张的局势雪上加霜,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最终,艾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遵命。”
佩里尔似乎对艾丹的“识时务”感到满意,点了点头:“很好。具体的执行细则,由后勤部和治安队负责落实。散会。”
官员们如蒙大赦,纷纷躬身行礼,迅速退出了指挥所。艾丹整理了一下盔甲,也准备离开,却被佩里尔再次叫住。
“艾丹指挥官,还有一件事。”佩里尔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公事公办”的意味,
“关于你‘一时冲动’打开城门之事,为了维护教会的权威,也为了避免引发民众对当前领导层的质疑和恐慌,我已经‘默认’了你那个虽然愚蠢但暂时有效的建议。对外统一口径:是神怜教会秉持神之慈悲,在关键时刻说服了军事指挥部,最终决定接纳所有受难的子民入城。希望你能约束好你的部下,尤其是那些知道内情的亲卫,不要再从军方传出任何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