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操作空间);
2. 被裁汰官员背景交叉比对(非冗员!实为无派系背景或触犯权贵者);
3. 同期枢密院/三司新增“临时差遣”职位激增档案(明裁暗增,权力更集中);
4. 留存官员“谢恩表”与私人信札中的精神高压记录(“战兢履冰”、“唯上是从”心态普遍化 → 人性扭曲的实证!)
他写得飞快,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锐响,如同金铁交鸣。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带着一股要将纸张“写烂”、将知识“嚼碎”的狠劲!冷白的灯光下,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刚刚写就的、墨迹未干的锋利字迹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印记,却丝毫不能阻滞他笔锋的推进。
他完全沉浸在冰冷而高强度的思维风暴中。外界的一切——时间、闷热、甚至隔壁钱三一实验室隐约传来的仪器轻鸣——都被彻底屏蔽。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屏幕幽蓝的光、纸上喷射的墨迹、脑海中疯狂运转的逻辑链条,以及那不断回响的、如同魔咒般的誓言:
读烂它!
把每一个概念嚼碎!把每一条证据钉死!
把每一层虚伪的“效率”假面撕烂!
他不断地翻找资料,屏幕上的窗口开了又关,厚重的典籍被粗暴地翻到需要的页码,发出哗啦的声响。他时而对着屏幕上的古档案扫描图凝神细看,眼神锐利如鹰隼;时而对着自己写下的论点发出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仿佛在嘲讽那些被他轻易洞穿的虚伪。
汗水浸湿了他背心的后襟,贴在清瘦而绷紧的背脊上。白色精梳棉衬衫随意搭在椅背,在冷光灯下像一片沉默的帆。空气里弥漫着纸张、油墨、空调冷气和一种近乎硝烟的、高强度脑力运转的独特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当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渐稀疏,书房里的钟表指向凌晨三点。钱砚修终于停下了笔。
他面前己经堆起了厚厚一沓写满锋利字迹的稿纸,墨迹淋漓,力透纸背,如同一场无声而激烈的战役留下的狼藉战场。他靠进椅背,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胸腔里所有的浊气与残存的软弱都排挤出去。
灯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星子,冰冷、锐利、燃烧着一种近乎亢奋的理性火焰。所有的疲惫仿佛都被这股火焰燃烧殆尽,只剩下一种近乎空虚、却又无比坚实的冰冷满足感。
他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贴身口袋的位置。隔着薄薄的背心布料,碎瓷锦囊温润的轮廓传递着恒定的温度。
这一次,他没有汲取温暖。他只是用冰凉的指尖,坚定地按了按那个小小的凸起。
仿佛在确认他的根基,他的铠甲,他唯一需要守护和回馈的东西。
然后,他收回手,目光重新投向桌上那堆被他“写烂”的稿纸,以及屏幕上依旧幽蓝闪烁的资料库。没有丝毫停顿,他伸出手,再次握住了那支笔。
夜还很长。
书,还远远没有读烂。
他的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