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大斌见红棉的注意力完全在狍子身上,心中稍安。?E-Z?暁-税_枉^ +勉?废+粤!渎·
他迅速将那樟子抱起来,几步窜到院子另一头的菜窖旁。
东北林区的菜窖家家户户都有。
就在院子里挖个大坑,上面用粗木头和厚土坯搭起窖顶。门口再钉个厚实的木板门。
这菜窖冬暖夏凉,是天然的储藏室,里面通常码放着过冬的大白菜、土豆、萝卜,还有自家腌的酸菜缸和咸菜坛子,是整个冬天饭桌上主要的蔬菜来源。
撒大斌掀开沉重的窖板。
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腌菜味的凉气扑面而来。
他将樟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菜窖一角,用几捆干稻草和几个空麻袋盖住,又把窖板盖严实。
他用旁边堆着的几块劈柴挡了挡窖板,这才松了口气。
天还没完全黑透,但林场的傍晚总是格外安静。
他知道,自己拖着狍子回来,肯定有不少人瞧见了,这会儿难保不会有人过来看热闹或者动别的念头。
果然,他这边刚从菜窖旁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是红梅有些警惕的询问声和外面一个男人的应答声。
那男人似乎在让红梅开门。
“谁啊?”撒大斌扬声问道。
“是我,钱国强!”院外传来林场主任的声音。
撒大斌心中一动,对红梅使了个眼色:“是主任,开门吧。?x·g+g¢d+x~s\.?c~o,m′”
赵红梅这才拉开门栓。
钱国强主任一脚跨进院门,一脚还留在门外。
他目光迅速扫过院子,一眼就盯住了雪地上那只肥硕的狍子,眼睛顿时一亮。
他的视线向上移动,又看到了刚从菜窖方向走过来的撒大斌,接着目光落在他身后紧闭的院门上。
他心里转了个弯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着大斌,弄到好东西就把院门关得这么严实,是怕谁来跟你抢食儿吃啊?”
赵红梅和赵红棉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还微微扬起了雪白的脖颈。
那小模样,分明写着:没错,就是怕你来吃白食!
钱主任不是双峰林场土生土长的人,家是山下海浪河林业局的,所以赵家姐妹对他并没有多少畏惧。
实际上,这年头工人地位相对较高,一般人也不怎么怕当官的。
甚至有些工人里的“混子”还以能跟大头头叫板几句为荣,觉得这样才显得自己有本事、够牛掰,反正林场也不能随便开除正式工人。
反倒是林场里那些中层的小领导们,对钱主任这样的顶头上司要客气恭敬得多,毕竟人家随便找个由头就能让你挪个岗位,或者在福利待遇上给你穿小鞋。
钱主任见赵家姐妹这副模样,也没跟她们计较。
沟里人都这德行,他心里有数,尤其是沟里的娘们,泼辣起来那是真不含糊,打不得也骂不得,惹上了一身骚气,甩都甩不掉。/优_品?暁`税-徃~ /追¢嶵·歆¢蟑_节^
他哈哈一笑,转头对撒大斌说道:“行啊大斌!本事见长啊!这狍子卖给我怎么样?正好咱们食堂也缺肉了!”
撒大斌憨厚一笑,挠了挠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什么给食堂吃?
马上就过年了,也该放假了,哪有人在食堂吃饭?
就算有人在食堂吃饭,这帮头头哪会想着给工人吃好吃的,自己留着还嫌不够呢。
这肥狍子,十有八九是主任要拿到下山送礼的。
年关将近,主任肯定要给上面那些局里头头们备些年货,山珍无疑是最好的礼物。
局长可能不收,但你不能不送。
这玩意儿,主任拿回去孝敬领导,体面又拿得出手。
他琢磨着,这狍子是活的,价格自然要高些。
他笑着说:“主任您要是看得上,那是它的造化。活狍子可不好抓,我瞧着它少说也得值个一百二。”
这话音刚落,原本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的狍子,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价钱,竟突然“哼哼”了两声。
西肢一蹬,挣扎着想爬起来。
明显是活过来了。
钱国强主任一愣,见狍子真的活了,眼里精光更甚。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随即又紧绷起来:“一百二?你个瘪犊子当俺是棒槌?我刚把你调到森调队,你就忘恩负义了啊!”
“嘿嘿,”撒大斌憨厚一笑,见主任这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