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的工作证，上面一行醒目的烫金字样，“省政府……”

她都没敢翻开，立即将转盘拨号电话机递到窗口。

“您用！您用！”

杨老看着蒋兴国不顾一切打电话的背影，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低骂了句：

“这个犟种！”

随即不再管他，自己整了整衣领，从容地迈步朝门诊大厅里走去。

“老爷子，真不用我陪您去内科挂号？”撒大斌追近一步问。

杨老脚步不停，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

“真不用。这点路小意思。你们照看好老蒋的腿。”

说话间己步入人声嘈杂的大厅。

“内科在一楼西头！”宋大川对着杨老背影喊了一句。

杨老头也没回地扬了扬手示意知道了。

撒大斌和宋大川正想追上蒋兴国。

这时，医院门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突突的摩托车轰鸣。

一辆挎斗三轮摩托和一辆草绿色的吉普212几乎同时刹停在医院门口。

几个头上缠着纱布、一瘸一拐的小混混，正是路上那帮人，从吉普车上跳下来。

紧接着两个穿着公安制服、戴着大檐帽的人从挎斗摩托上下来。他们腰间的手枪套子鼓鼓囊囊。

混混们一眼就看见了撒大斌和宋大川，立刻指着他对公安喊道：

“王哥！刘哥！就是他们！就是这山炮把我们打了！还抢我们东西！”

两个公安脸色阴沉，跟着混混大步流星地走到急诊室，首奔撒大斌而来。

“刚才是你在黄花镇道上打架斗殴？下手挺黑啊！”

一个方脸公安亮出证件，证件在空中一晃，手指头差点戳到撒大斌鼻子上，“跟我们回所里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宋大川赶紧上前：

“同志，误会！我们是救人！那帮小流氓肇事还抢东西……”

“少他妈废话！”

另一个瘦高个公安不耐烦地打断，唾沫星子乱飞，“少他妈放屁！有人报案说你们寻衅滋事，把洋明派出所王所长的公子打住院了！腿都他妈让你踹折了！走！别磨蹭！”

说着，伸手就要去拧撒大斌的胳膊。

宋大川真急了，膀子一横，“啪”地一声狠狠格开瘦高个伸过来的爪子，另一只手闪电般从内兜掏出工作证，“啪！”地一声，拍在方脸公安胸口上：

“瞪大眼珠子看清楚！老子是海浪河林业局木材科科长宋大川！这位是我们林场的撒大斌同志！我们是见义勇为！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科长？林业局的？”

方脸公安捏着工作证扫了一眼，嗤笑一声，随手扔回给宋大川，语气全是瞧不起，“在你们那山旮旯里好使，在丹江这块地界儿，屁都不是！打了人，别说你个小科长，就是你们局长来了也得按规矩办！铐上！带走！”

他朝瘦高个一使眼色，两人亮出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