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大斌就连连摆手,用拇指用力地压了压背包背带,声音带着赶路的急切。¨小.税/C?M¨S′ `首_发,
“真得赶紧了,还得去趟郊区的土产收购站,把这副鹿茸处理掉。”
“媳妇还在山上盼着,得赶回去呢。”
说着就转身往门口走。
“鹿茸?”
汤老眼皮倏地一抬,伸手虚拦了一下:
“是鲜货吗?拿来看看!”
他下巴朝李铭一扬:
“这小子在药厂专管收药材的!啥品级啥价,门儿清!用得着去那扒皮抽筋的收购站?让他们多过一道手,扒一层皮,你亏不老少!”
撒大斌一听,心中顿时一喜,暗道这可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这可是省事又赚钱的好门路!
他二话不说,扯开背包扣,掏出油纸裹着的鹿茸。
纱布一掀,两支茸头饱满、还带着血丝的鲜鹿茸露出来。
李铭眼睛猛地睁大,一个跨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抄起一支。
手指顺着茸毛从头捋到尾,又凑到断面处深吸口气。
“师傅,好茸!”转头对汤老说,手指弹了下茸尖,“茸头饱,毛色亮,骨钉密得像筛子眼,断面血色鲜红,带着活络气,绝无腐败水浸。”
“这绝对是顶格的特等鲜二杠茸!”
他看向撒大斌,喉咙里咕哝了一句:“这小子,真能!”
汤老也踱步上前,俯身凑近那对鲜茸的切割面,目光如炬,细细审视。^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
片刻,他首起身,捋了捋银白的胡须,脸上露出由衷的赞许,对着李铭现场开讲:
“小铭,瞧仔细了。这切割面,肉质鲜嫩欲滴,血丝清晰如画,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鹿从倒地到取茸,绝不超过三天!”
“而且取茸的人手法老道,下刀快、准、狠,没让茸受半点拖累,药力保存得十成十!”
一旁的赵青岚暗暗咂舌:
“老天爷!这才几天功夫?前脚从丹江回家,后脚就又能撂倒一头壮鹿、取了这么金贵的茸?”
“这钻山打猎的本事……简首是邪乎到家了!”
“这一趟下来,怕是又挣了我小半年的工资了!”
宋大川感觉自己的后槽牙又开始泛酸了:
“我操!我这老弟他妈是山神爷亲生的吧!”
“这鲜茸,瞅着就他妈值钱!”
“再加上刚才那三千块的鹿心血……操!”
他看着撒大斌那张依旧土里土气、波澜不惊的脸,眼神里除了根深蒂固的亲近,更多了几分近乎敬畏的佩服。
李铭在师傅的耳提面命下,又仔仔细细验看了一遍,转向撒大斌,语气带着专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撒同志,恭喜您!您这对鲜茸,品相绝佳,新鲜度更是万里挑一,完全符合我们哈药二厂特级原料的最高等级!”
“按厂里今年特级鲜二杠茸的收购价,每克两毛整!”
“您看这个价格……能接受吗?”
他特意强调了“特级”和“最高等级”。·午^4!看·书^ *已`发_布+罪~新_漳?劫!
撒大斌脑子像装了马达,飞快地转:
“两毛一克?一千克就是两百块!”
“乖乖!比镇上收购站能给的价高出快一倍了!”
他脸上顿时绽开毫不掩饰的欣喜,使劲点头:
“行!谢谢李同志!”
“好!那咱们过秤。”李铭动作麻利,生怕碰坏一点,极其轻柔地将两支沉甸甸的鲜茸分别、稳稳地放上秤盘。
秤杆高高翘起,李铭眯着眼,仔细读着秤星,声音清晰地报数,“左支,净重八百克!右支,净重八百二十克!合计,一千六百二十克整!”
他一边收起秤具,一边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一个蓝皮票据本,垫上复写纸,油笔力透三层,刷刷刷飞快填写起来:
*品名:鲜二杠茸(特等)
*规格:一副(双支)
*毛/净重:1620克
*单价:0.20元/克
*金额:人民币叁佰贰拾肆元整(324元)
*收购单位:黑省哈路滨制药二厂原料科
*收购人:李铭
*日期:1980年5月26日
填写完毕,李铭“刺啦”一声,干净利落地撕下票据的第一联。
又从包里摸出一个扁扁的、刻着“哈药二厂原料科验收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