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洞察与掌控,硬生生在这绝境中,构建起了一个危险而脆弱的……能量循环与共生体系!
以废墟为炉!以异苗为薪!以自身残躯为鼎!
炼!炼出那一线生机!炼出那复仇的力量!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意志的煎熬中,缓慢流逝。!g+u+g+e\y/u_e!d?u·.?c.o?m·日头渐渐爬高,惨白的阳光透过破窗,在地面投下几块斑驳的光斑。
陆平身上的冷汗干了又湿,血渍在破衣上凝结成暗红的硬痂。他如同一尊布满裂痕的石像,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和偶尔控制不住的、带着血沫的咳嗽,证明他还活着。
就在他全部心神都沉溺于这危险的“内炼”与感知维系,对外界的警惕降至最低点时——
屋顶!一片腐朽的瓦片,被一只包裹着黑色布条、毫无声息的脚尖,极其轻微地……踏碎了边缘!
极其细微的粉尘,簌簌落下,混入屋内浑浊的光线中。
来了!
陆平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猛地一颤!灵植学徒对环境的敏锐感知,以及那墨玉根须吞噬阴寒能量时对外界气息的极度敏感,让他在瞬间捕捉到了那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杀意与阴冷!
比陈贵手下的杂役更专业!更阴毒!是真正的杀手!
心脏骤然缩紧!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此刻他身体虚弱到极致,任何动作都是破绽!对方在暗,他在明!唯一的生机,在于对方不知道他已经察觉!在于……这片废墟和这三株异苗!
陆平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气血。呼吸的节奏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那破风箱般的艰难喘息。
身体保持着盘坐的姿势,甚至连颤抖的幅度都刻意维持原状。唯有那缕微弱的本源之气,在他的强行压制下,流转得更加缓慢、更加隐蔽,如同冬眠的蛇。
他所有的意志,瞬间从内炼状态抽离,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地扫描着屋顶的动静。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向上蔓延。
一片、两片……腐朽的瓦片被无声地、极其小心地挪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孔洞,在屋顶的阴影中悄然形成。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显示出对方极其高明的潜行技巧。
一个模糊的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从那孔洞中无声滑落!动作轻盈得如同狸猫,落地时甚至没有激起一丝尘埃!
黑影全身包裹在贴身的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狭长、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如同毒蛇的竖瞳。
他手中没有显眼的兵刃,但陆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凝练、带着血腥气的杀意,正死死锁定着自己脖颈的要害!那杀意之纯粹,绝非陈贵手下那些打手可比!这是一个真正舔过血的亡命之徒!
杀手冰冷的竖瞳扫过屋内。目标(陆平)背靠土墙,盘膝而坐,头低垂着,胸前衣襟满是干涸发黑的血迹,呼吸微弱而艰难,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一副重伤垂死、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残忍的快意。这种任务,简直毫无挑战。
他不再犹豫,脚下发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毫无声息地朝着陆平的背影疾扑而去!右手五指并拢如刀,指尖泛起一层极其暗淡、却锋锐无匹的乌光,直插陆平后颈脊椎!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快!狠!毒!
杀机临体!冰冷的劲风已经吹动了陆平后颈的乱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陆平一直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冰冷的疯狂!
他没有转身!没有格挡!而是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将意念如同最狂暴的电流,狠狠刺向窗外那片废墟!目标,直指——点位二(阴寒核心)!那株正在疯狂吞噬阴寒能量的墨玉根须!
“给我……爆!”
一个无声的咆哮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嗡——!!!
窗外废墟之上,那截墨玉根须猛地一颤!其上搏动的暗红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它刚刚吞噬的、尚未完全转化的、海量的阴寒能量、负面精神印记、以及那丝微弱的血影邪秽气息,在陆平这不顾一切的意念引爆下,如同被投入火药的炸药桶,瞬间失去了控制!一股冰冷、混乱、充满侵蚀性和疯狂怨念的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以墨玉根须为中心,轰然爆发!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