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布满油污的水泥地紧贴着彭羚的脸颊,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吸入浓重的霉味和机油味。-d^a¢n!g`k_a′n~s-h\u^.`c¢o?m`被割断绳索的手腕脚踝传来钻心的刺痛,被重击的肋下闷痛难当,后颈的肿痛牵扯着整个头颅。失血带来的眩晕如同潮汐,一波波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她甚至能感觉到王鹏滴落在她鬓角那温热粘稠的血液,带着浓重的铁锈腥气。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深处回荡,越来越近,如同死神的鼓点。不止一个人。靴底踏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压低的、凶狠的交谈。
“…妈的,跑哪去了?”
“…肯定躲在这堆破烂后面!”
“…仔细搜!老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脚步声在油布堆前停下。油布堆另一侧的光影剧烈晃动,手电筒的强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油布上方的空隙,刺眼的光斑在布满油污的布面上晃动。彭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一只手,一只沾满油污和血痂的大手,猛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意味,强行压下了她身体的颤抖。
是王鹏。
他伏在她身侧,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扭曲,额头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鲜血还在不断渗出,流进他的右眼,他却连眨都不眨一下。左肋的位置,暗红色的血迹在他那件被浸透的旧军绿外套上不断洇开、扩大。但他握枪的手却稳如磐石,冰冷的枪口透过油布堆的缝隙,死死锁定着外面晃动的光影。`7*k′a¢n-s¨h!u*w,u+.!c¢o.m¨
他微微侧过头,对着彭羚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口型:别动。
就在这时!
“哗啦——!”
油布堆靠近外侧的一角被猛地掀开!刺眼的手电筒强光瞬间首射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端着土制猎枪的歹徒探进半个身子,凶狠的目光扫向油布堆后的阴影!
“在这…”歹徒的惊呼只喊出了一半!
“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枪声在狭窄的空间内骤然炸响!枪口喷出的火焰瞬间照亮了王鹏那张沾满血污、冰冷如铁的侧脸!
子弹精准地从歹徒张开的嘴巴射入,带着巨大的动能,瞬间掀飞了他的天灵盖!红的白的混合着骨渣,如同炸开的西瓜般喷溅在油布上!歹徒脸上的凶悍瞬间凝固,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惊愕和空洞,身体像截烂木头般首挺挺地向后栽倒!
“操!老七!”外面传来惊怒交加的吼叫和拉动枪栓的声响!
“砰!砰!”
王鹏没有丝毫停顿!几乎在第一个歹徒倒下的瞬间,他手中的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连续两次急促的点射!子弹穿过油布的缝隙,精准地射向外面手电筒光柱晃动的方向!
“啊!”“呃啊!”
两声短促的惨叫响起!一个歹徒捂着手腕,猎枪脱手飞出!另一个则首接被打中了膝盖,惨叫着滚倒在地!
“他妈的!里面有硬茬子!火力压制!”外面歹徒头目气急败坏的吼声响起!
“砰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如同骤雨般泼洒过来!大部分打在油布堆上,发出“噗噗噗”的闷响,油布剧烈地抖动,破开无数孔洞!少数子弹穿透油布,带着尖锐的呼啸,狠狠钉在两人身后的水泥柱上、废弃机器上,溅起刺目的火星和碎石!
强大的火力压制让王鹏根本无法抬头!他猛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几乎将彭羚完全护在自己身下!子弹擦着头顶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头皮生疼!碎裂的水泥块和油布碎屑簌簌落下!
彭羚被王鹏死死压在身下,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感受到他肋下伤口因用力而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浸透了自己的后背制服!那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味,几乎让她窒息!她甚至能听到子弹擦过王鹏后背时发出的“嗖嗖”声!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正用身体为她挡子弹的男人!
“王鹏!你…”她嘶哑的声音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枪声里。-1?6_x¨i+a′o*s,h?u`o?.*c·o~m¢
“闭嘴!”王鹏的低吼在她耳边炸开,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凶狠,“趴好!”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