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刘忍不住低声咒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帮畜生!”
“还有,”老周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我们扩大搜索范围,在河道下游三公里处的一个废弃码头,发现了这个。”他又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泥泞的河滩,上面清晰地印着一只鞋印——一只样式普通、但鞋底花纹很新的三接头皮鞋印!旁边,还有一个被丢弃的、被踩扁的“大前门”烟盒!
干部!花衬衫供述的那两个“穿得很体面”、“像干部”的人!
“王鹏拼了命带回来的线索…太关键了…”老周的声音带着由衷的感慨,目光复杂地看向床边那个沉睡的身影。
就在这时,沉睡的王鹏身体突然剧烈地痉挛了一下!额头的伤口因为动作而再次崩裂,一缕鲜红的血丝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刚睡醒的迷茫,只有如同受惊野兽般的冰冷警惕和尚未褪尽的硝烟气息!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扫过病房里的每一个人,最后死死钉在彭羚脸上!首到确认她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眼神才稍稍松懈,但那紧绷的肌肉和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刚才瞬间的惊悸——他似乎在梦里也警惕着危险!
“王队员!”小刘赶紧把饭缸和水壶递过去,“吃点东西吧!食堂刚熬的小米粥,还有红糖水!”
王鹏的目光这才从彭羚脸上移开,落在饭缸和水壶上。他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抬手,用袖子胡乱地抹去额角新渗出的血迹。动作粗鲁,牵扯到肋下的伤口,让他闷哼一声,眉头紧锁。
“你的伤…需要处理。”彭羚的声音嘶哑,目光落在他肋下那团刺目的暗红上。
王鹏没看她,只是伸手接过小刘递来的水壶,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温热的红糖水。水流顺着干裂的嘴角流下,冲淡了一丝血污。他放下水壶,这才接过饭缸,拿起勺子。动作因为肋下的剧痛而显得有些笨拙僵硬,但他只是闷头吃着,仿佛那只是填饱肚子的任务。
老周看着王鹏沉默进食的样子,又看了看病床上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的彭羚,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彭队,王队员,陈队长那边的意思是…这个案子,牵涉太大,而且…而且上面有阻力…可能要…暂时搁置,等更高级别的指示…”
“搁置?!”彭羚的声音陡然拔高,因激动而剧烈地咳嗽起来,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让她瞬间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她不顾剧痛,挣扎着想要坐起!
“彭队!别动!”老周和小张慌忙上前想按住她。
“砰!”
一声闷响!是王鹏将空了的搪瓷饭缸重重顿在床头柜上发出的声响!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因为剧痛而微微晃了一下,但他立刻用手撑住了床沿,稳住了身体。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首首地刺向老周!
“搁置?”王鹏的声音嘶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子砸出来,“等指示?等到那些被当成‘鲜货’的女人骨头都烂在哪个耗子洞里?!”
他的目光扫过彭羚因剧痛和愤怒而苍白的脸,扫过她那只被厚厚纱布包裹、固定在胸前的手,最后又落回老周脸上,眼神锐利如刀锋:“陈队要是怕担责任,让他自己缩着!这个案子,老子查定了!”
“王鹏!”彭羚强忍着咳嗽和剧痛,嘶声开口。她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第五刑侦队…还没有散!”她的目光从王鹏燃烧着怒火的脸上,转向一脸震惊的老周、小刘和小张,“‘暗河’…必须挖出来!张小草她们…必须找回来!”
她顿了顿,目光最后定格在王鹏那张沾着血污、写满决绝的脸上。仓库里他浴血拼杀的身影,他死死抓住她手腕的滚烫温度,还有此刻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怒火…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从现在起,”彭羚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敲在寂静的病房里,“王鹏…就是第五刑侦队…正式队员。这个案子…我和他…一起查!”
话音落下,病房里一片死寂。
老周、小刘、小张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彭羚,又看看王鹏。
王鹏也明显怔住了。他盯着彭羚,眼中那冰冷的怒火似乎凝固了一瞬,随即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取代——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他没想到彭羚会在这个关头,以这种方式,给他一个“名分”。
彭羚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坦然而坚定。没有过去的审视和厌恶,只有一种经历了生死淬炼后的信任和托付。
王鹏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