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
“都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也不是小孩子了……”继皇后将视线转向倪雅姑母,“先皇遗诏将他降为人臣,赐了爵位,就是给了他机会。他若是不知珍惜,只能怪皇帝把他从火场拎出来,白白浪费药材救他活命。”自继皇后宫里出来时,竟有了些凉意。“继皇后说,今日得见倪雅小姐,甚是喜欢,以后也请多多相聚……”出门相送的侍女道,“天色已晚,可自东北角门出宫。”姑母了然道谢,车子启动。倪雅忽地有些累了,下意识问姑母:“为什么那么多人编排继皇后。”犹豫片刻,特迪尔伯爵夫人悄声道:“癫狂的部分不算编排。”倪雅惊恐的看着姑母。“怕什么,她不是好多了么……”特迪尔伯爵夫人缓缓道,“继皇后头三个孩子都是皇后和皇太子亲手杀的,第三个周岁时被要求抱给正妻瞧瞧,可正妻……也就是后来的皇后把孩子直接扔进了池子,还让侍从抓了继皇后。”据说继皇后当时就失了神智,被皇后关入牢房。拉汶德赶回来捞起女儿尸首时已经泡得面目全非,孩子母亲还在求他救救孩子。倪雅面色煞白。皇太子生母在拉汶德皇帝即位后不满一年去世,死前被摘去象征正妻的臂环,相当于被休妻。被休的正妻之子没有继承权,为留存皇太子的地位,他在法律上被过继给了只长他两岁的继皇后。皇太子的胞弟胞妹被贬,连同后代都成了平民。纳安国征战不断,永远需要壮年男子。为家族传承,男人和女人们结为利害关系,男人为女人提供生活,女人为男人提供在战场上消耗的壮劳力。情人这种松散的关系里,女人可以更换男人,男人也可以更换女人,但无论贵族平民,私生子没有父系继承权——那是夫妻共同财产,只有嫡子是正统继承人。这在皇家也有体现,皇帝的情人生下的孩子虽名为皇子,同样是战争和政治的消耗品,皇子们拼尽全力取得成就,只为请恩降为人臣得条生路。正妻一般不找情人或情人孩子的麻烦,毕竟他们是自己嫡子的替身,他们不去上战场,她们不去侍奉只能自己的孩子去。“倪雅,看外面。”姑母命令倪雅向车外看去,郁郁葱葱的树木掩住视野,仅能隐约窥到古老城堡的塔尖,“那就是旧宫。”纳安定都初期,倾全国之力建造皇城,城堡坚固有湖泊相伴,雄伟而不失风度。时间流逝,古老朴素的城堡被嫌弃,华丽舒适的宫殿取而代之,旧宫成了灵异之地,被众人调侃。夕阳难以穿透茂密的枝叶,满城辉煌中,唯独这里早早拉了夜色的斗篷,密不透风地把自己包裹起来。车忽地停了。“车中是特迪尔伯爵夫人和格伯诺雅伯爵小姐么?”年轻男子的声音很是熟悉。姑母露出精致的笑容:“夏洛德侯爵。”侯爵独自牵马而立:“叨扰夫人和小姐,听闻两位从这边出宫,特在此等候。”“有劳侯爵。”姑母对侯爵的出现没有丝毫吃惊,坦然自若的模样让倪雅几乎要相信他们事先相约在此。侯爵上马,动作简单高效,一马一车随即缓缓前行:“这附近总被人说闹鬼,怕惊到倪雅雯特小姐,请恕我莽撞。”姑母笑得更开心了:“我说侯爵不会专门等我么。”“夫人就笑话我吧……”侯爵神情坦荡,歪头看倪雅,“小姐今天顺利?”倪雅却问:“这里真的闹鬼吗?”侯爵哑然:“这个,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倪雅探头望向已是黑压压一片的旧宫:“侯爵住在这里觉得舒适吗?”“小姐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倪雅有些不屑地回头看夏洛德侯爵:“别人站在自家门口的样子我见过。”“哈哈哈……”侯爵终于难耐地大笑,“外面看起是旧了些,不过冬暖夏凉,用水方便,不比王都那些新宅子差。”看向特迪尔伯爵夫人,“改日闲暇无事,夫人和小姐可来瞧瞧,旧宫湖泊不大,但也能钓鱼。”倪雅看姑母:“可以吗?”特迪尔伯爵夫人迟疑了下:“我会带你来。”“那么恭候大驾。”侯爵驻马行礼。拉开马车后窗的帘子,倪雅看到一白衣骑手与夏洛德侯爵汇合,两骑轻快地跑向旧宫。白衣骑手的金发闪闪发光,像是昏暗中唯一的亮点。再次造访皇宫并没有倪雅想象的快,也没有让她等太久,不得不躲在姑母家的日子漫长而让人不安。倪雅还没有足够驾驭不安的经历,也没被战场的刀剑削去畏惧,只能不断要求表兄弟们陪她练剑,试图在挣扎中获得点踏实的错觉。父亲来看过自己,说皇太子最宠信的情人给继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