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让自己睡个安稳觉。
“我又不是巫师,难道让我把脑袋丢进魔法师堆里给他们当球踢?”夏洛德侯爵耸肩,“陛下是担心你。”“你都说了,不是魔法师,瞎凑什么热闹……”拉稞德紫色的眼睛似笑非笑,“要不你负责打猎,顺便把后面的胖狐貍也拽出来?”“我还是去弄水运的事情吧……”刚和皇太子面对面结了一大仇,夏洛德侯爵觉得还是离远皇太子些为妙,“倪雅,把你二表哥借我,他也打群架了,我这是为他好。”“那几个你都带走,会计留下,让他整理主宅的帐。”“好。”冯弥尔公爵的主宅城堡庞大古老,是历代冯弥尔家族的故居,经历多次增建和修缮,有三百六十五个房间和九十九个塔楼,夜晚景色别致宛若仙境。拉稞德九岁受封,却是头次长住,幸好城堡内佣人也是世代相传,以侍奉冯弥尔公爵府为傲,将没有主人的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来,竟然如同冲入大海的河流,被极其自然地纳入其中,瞬间各归其位。冯弥尔公爵曾经满门名将,城堡为军队常驻设计。这里本就是青色死神部队的正统驻地,王都再大,也不是他们可以伸展拳脚的地方。但皇帝会同意他们留在这里?皇太子会允许放虎归山?这里离王都太近,快马朝发夕至。冯弥尔家族全族战死沙场,又有多少人真正死在外敌刀下。时间在整理城堡、封地、打猎中飞逝,城堡主管显然不想放过主人回来的机会,扣下拉稞德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夏洛德侯爵把水运事宜整理得差不多,倪雅把封地中的流寇塞满囚室时,终于等到期待已久的消息。但扑空了。“主人,里面没有他们的人……”倪雅报告拉稞德,“每个土匪都扒干净了,没找到。”狡猾的狐貍,给了土匪钱财和装备在封地内作乱,情报传递的也及时。每个骑士拉稞德亲自筛过一遍,但后勤不可能,主宅里的管理也不到位。不过时间有的是,夏洛德侯爵说的没错,皇帝让拉稞德带队回封地两月,但没说两个月内必须回来。“营地在哪儿?”拉稞德看着仍被拴在一起的女人孩子,“去瞧瞧。”“是。”倪雅传命,遂有三名骑士跟上她和拉稞德。步行旅行者的营地没什么油水,值钱的只有可出售的年轻女人和小孩,男人一般当时就斩杀以除后患。真正的土匪袭击商队,只有不入流的流寇袭击步行者,费时费力把人带到奴隶市场出售。被过的营地离主路有点距离,到处是坍塌的简易帐篷,凌乱的杂物,仿佛一片毫无价值的垃圾。营火早就灭了,破布包裹着脏兮兮的尸体,散发着恶臭。几只强壮的野狗开始在里面寻找食物,见有人过来,警惕地盯这边,一动不动。或许还有没完全断气的,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晨辉尚未照耀世界,骑士们仿佛是真正的死神。拉稞德仰望残月,又看了看破败的营地。盛夏已过,秋天的风拂过骑士们的披风。拉稞德松了缰绳,任马匹自行向林子缓缓而行。深夜离开城堡,骑士们已经奔波至今,却没能抓到狐貍尾巴。拉稞德并不在乎。他很难理解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世界树圣殿信奉生命的秩序,出生是死亡的开始,死亡保证生命的延续、生命因死亡而繁荣。生命之树从诞生之日,便同时拥有生与死两片树叶,盛开的花朵不过是点缀的色彩。拉稞德幼时并未表现出任何魔法天赋,这让双生女巫极为恼火,更为拉稞德身患疾病而不得不深居简出。纳安皇室不允许孩子天生不完美,皇子重伤致残也会导致丧失继承权,甚至赐死。拉稞德最早学会的伪装,是模仿正常人。年幼时用魔力伪装自己是健康人,长大了用魔力伪装自己是普通人。双生女巫并不是一个母亲,她始终是世界树圣殿药与毒的生命巫师,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她的魔法方程绝对不会错,肯定是拉稞德,是素材,是原材料的问题。无论拉稞德在数字、语言,甚至是武艺上多么有天赋,都得不到双生女巫的任何认可。她始终痛恨拉稞德无法使用魔法,不能像她一样如同呼吸般感受魔法带来的快感。直到她发现拉稞德的伪装魔法。悄无声息地,在她眼前,隐藏多年。接下来的日子是炼狱。于是拉稞德策划了逃亡。不是奴隶诱惑他出宫,而是他诱惑了奴隶,让一个卑微的侍从,觉得可以带着纳安帝国最不受宠的、被母亲虐待的、可怜的小皇子逃出深宫,另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