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冲过来的啊!”司机又气又急,“还能动呢!快叫救护车!”
“怎么就好端端地撞车上了啊?”
“真是可惜啊,还是个学生呢。′微^趣,晓?税′ \已-发?布`蕞!欣-漳\結-”
围观群众的议论传到施晓雯耳朵里,明明太阳都要落山了,气温早已降了下来,她却汗如雨下,冰凉的汗。
施晓雯颤抖着松开车闸,自行车倒在地上,她双腿发颤缓缓走向前去看安子言。
安子言表情痛苦地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寻找什么,直到他的视线对上施晓雯的注视,安子言努力抬起嘴角朝她张了张嘴,却痛到发不出声音。
施晓雯只感觉到恐慌,血从安子言身体各处涌出,她看到安子言在努力向自己求助。
还有三天就要高考了。
施晓雯决然转过身,跑回去扶起自行车,蹬了三次才踏准脚蹬。她跟随着前行的车辆远离了车祸现场,她听到马路对面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施晓雯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她一边哭一边骑,几乎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齐^盛\暁^说?枉¢ ,耕^辛,蕞?全?
那天晚上,施晓雯没吃晚饭,没有复习,早早地躺到床上,却彻夜难眠。她连续几天疯狂地看电视和报纸上的新闻,只在第二天报纸上的本地新闻里找到一篇小小的报道。
报道里说当事人是胸椎及多处肋骨骨折,并且属于交通意外,施晓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骨折,还好……没人追究。
……
沈愿宁听着施晓雯的讲述,只觉得有千百只小虫在心口乱钻。
“我是同学里最后一个去看他的……”施晓雯擦干眼泪,“是看到报道里说骨折我才敢去看他,我没有想过胸椎骨折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到了医院子言的家里人才告诉我,他以后一生就只能靠轮椅代步了……!”
说罢,施晓雯才擦干的泪水又一次涌出来。
“高考就那么重要吗……?”沈愿宁如鲠在喉,她呆呆地问道。
“如果你看到那样的现场,一样会下意识就逃避的……”施晓雯用手抹去眼泪,喝下一杯清酒,说起那时的情景,她的手忍不住又发起抖,“那不是一般的小磕小碰……!子言他……被撞飞了啊……!我那年还不到18岁,我……我被吓坏了。\暁.税`C!M`S¨ !芜¨错·内′容^”
“可你……”沈愿宁忍住情绪,“可你想过子言那时候的痛苦吗?”
施晓雯没说话,泪水滴答滴答滚落到桌上。“我帮子言联系过国内最好的专家,我帮他抄笔记、报名考试、跑入学的各种手续……我用了所有我可以做到的去弥补子言……”
“他没有告诉别人是你推的他吗?”沈愿宁问。
施晓雯摇了摇头,“如果他说了,你觉得他家里人还会欢迎我吗?”
的确,安子言母亲若是知道真相,必定恨透了施晓雯。
“如果不是你昨天告诉我子言还珍藏着我们的照片,或许我真的就离开他了。”施晓雯感激地看向沈愿宁,“这也是我拜托你的原因,如果你真的希望我们能好,简单,你能不能帮帮我?你觉得子言怎么样才会原谅我……?”
沈愿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安子言会臭骂她多管闲事、会说她什么都不懂。
安子言想要快刀斩乱麻,借这件事离开施晓雯,也让施晓雯离开他。本来可以一了百了解决的问题,被她搅合了。
“抱歉……”沈愿宁摇头,“我帮不了你。”
施晓雯有些意外。
“他喜欢你,又不能原谅你,见到你的时候他在承受双倍的痛苦。”沈愿宁注视着施晓雯不断流泪的双眼,“如果是我,我也没办法原谅你。”
施晓雯没有回答,她也无力回答。
“所以我希望他不喜欢你,这样大概对于他来说会轻松一点儿。”沈愿宁笑笑,“对不起,我刚才没对你说全部的实话——我确实喜欢安子言。”
施晓雯一震,指尖紧紧抠在桌子上,“……你骗我?你是打算套我的话吗?”
“本来我是打算帮你的!”沈愿宁叹气,“可我也从来没想到过是你害他变成现在这样的——不过你放心,既然子言都没说,我更不会跟别人说。”
施晓雯的手放松下来,颤抖的指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扯了扯嘴角,对沈愿宁勉强笑了出来,“你打算怎么让子言不喜欢我?让他喜欢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