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收购食材,结果归途中遇到意外,连人带货一起葬身在江心,只留了因病没及时登船的随从仓皇回来报信。
白母身体羸弱,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之后勉强撑着打理完后事也跟着一病不起。
至于原身,短短几天内就从家庭美满到家破人亡,心神受创再加上连日劳累,晚上受了风寒,断断续续病了一年多就不知不觉地在睡梦中赴了黄泉,再醒来就是穿越而来的‘白景’。
白景捂着胸口,那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不甘,或许她只是不敢奢求太多。
“放心吧,我会达成你的愿望,带着母亲好好活下去。”白景用几不可闻地声音郑重地保证。
话说得慷慨激昂,但现在的情况并不妙。
白父白母夫妻恩爱,仅有白景一女,在仅剩的两个主人也跟着倒下后,白景的伯父一家就打着照料白父后事的旗号住进了白府,之后更是以照顾弟妹和侄女的名义赖在这里不走了。
白家正经的主人近两年没精力理事,又因守孝不好出门交际,这府中的风向就慢慢倒向了占着名分大义也更有“前途”白伯父一家。
之前他们还会装一装,最近似乎得了什么倚仗,连这明面上的待遇都维持不住了。
白景屋子里久未有人更换的冰鉴和被卖的贴身丫鬟就是冰山一角。
“哐当——!”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再次被用力推开,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景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来了。
“三妹妹怎么还在这里躺着呢,谁家女郎这么懒,日上三竿还不起来给长辈请安。可怜二叔才走了多久,家中女儿的教养就不行了。”尖锐刺耳的女声直直扎进白景的耳朵,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白景挣开眼睛,冷锐的眼神直直扫过去,让过来耀武扬威的堂姐下意识退了一步。等她反应过来,不由得恼羞成怒,涂着艳红豆蔻指甲戳过来,恨不得直接戳进白景的眼睛里。
“好你个白景,我好心来看望你,你竟然这么骂我,这家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白堂姐自顾自说着,嘴角挑出恶意的弧度,“二叔走商赔了个底朝天,连治丧的钱都是我家出的,要不是爹娘心善,早把你们这两个赔钱货赶出去。”
白堂姐环顾一周,目光贪婪地在白景斜躺的冰丝席上扫过,又滑过床边垂挂的绿丝绦、手边把玩的小玩意儿,眼中带着势在必得。
“三妹妹且在这里再住些时日,至少把病养养好,没得出门时病歪歪地让人说闲话。”说完白堂姐就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带人走出了房门。
白景打眼看去,跟在她身后的人还有不少熟面孔,都是以前她院中伺候的人。
——穷图匕见了啊
……
她强撑着坐起来,趁着现在没人,取了发间一支木簪旋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银票。白景细细抚摸这张薄薄的银票: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到它的一天。
这是以前白景看了话本子后向往机关,白父为了哄她打造的,本就是玩乐之用,藏不了多少东西,却也够她们母女二人离开白府后找个安身之处。
变故比白景预想的更快,她甚至来不及把行礼收拾好,白堂姐就带着人大摇大摆地来抢屋子了。
哦不,准确地说是借着抢屋子的机会,想把白景物尽其用。
白伯母带着一个穿红着绿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一股廉价刺鼻的胭脂味迅速冲淡小楼里雅致的冷香,冲刺在各个角落,刺激得白景喉头隐隐发痒。
“这就是白大小姐吧,啧啧啧真是好相貌。”那中年女人一走进来就上上下下地打量白景,估量货物让她颇为不适。
白景略侧了侧脸:“伯母?”
原身本就生得极好,白景穿过来后更添了几分亲和之气,如雨后露珠折射的春晖,带着一股清新的暖意。
这低首垂眉间,独特的气质就缓缓淌出,让白堂姐嫉妒又恶意,也让白伯母和中年女人笑意更甚。
白伯母在白景对面的锦凳上坐下,故作关切道:“景娘啊,伯母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转眼你就出落得这么好了,若非二叔出了意外,只怕白府的大门都要被提亲的人踏破了。嗳,李家长房那三郎,相貌堂堂,为人体贴,与你年纪相仿,正是良配呢。”
有些人嘴上说着关心,话中却字字句句都在揭人伤疤,若是原来的白景还在,听了这番话只怕又要气病了。
那李家三郎是城中有名的浪荡子,谁不知道他还没成亲就搞出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