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酥面皮的快速擀制和折叠。
白母负责荷花酥的包馅和快速塑形,动作比三天前流畅了许多。
福伯负责烧火、搬运物料、看管蒸绿豆糕的大灶。
草儿则不停地清洗工具、准备干净的吸油纸和盛放点心的容器。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只有灶火的噼啪声、擀面杖与案板的碰撞声、油锅的滋滋声以及简短的指令声。
寅时正。
付家送来的热豆蓉被迅速与新鲜榨取的荷叶清汁、糖等混合均匀,由梅姐夫填入精巧的荷叶模具中,再由福伯小心翼翼放入早已烧开水的蒸笼。
于此同时,梅姐手下如飞,将松弛好的油酥面团擀开、折叠、再擀开,动作流畅精准,一张张薄如纸的面皮迅速堆叠起来。
白母接过面皮,飞快地包入一小团素莲蓉馅,再裹上一层调好色的粉色油酥皮,两手合拢揉成圆润的球形。
白景捧起包好的圆球,捏着小刀片划拉三道,再小心地放入油锅中,时不时手持长筷,不断测试油温,空气里弥漫着素油加热后淡淡的香气。
卯时初,第一笼荷叶绿豆糕出笼了。
蒸腾的白汽裹挟着荷叶与绿豆交融的、极其清爽的香气,瞬间充盈了整个空间。
笼屉揭开,一片温润的碧色映入眼帘。糕体剔透,荷叶的脉络清晰宛然,如同最上等的翡翠雕件。
白景用指尖快速碰了碰边缘,稍凉后拈起一小块放入口中。细腻、绵密、入口即化,荷叶的清香恰到好处地包裹着豆蓉的清甜,没有丝毫涩味。
成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草儿,脱模。轻些,放竹匾上晾着,记得盖好纱布。”
辰时初,最后一朵荷花酥被白景稳稳捞出。
只见它花瓣舒展,从外到里,由粉到白层层渐变,连最中间的金黄蕊芯都恰到好处,姿态优美。
灶火渐熄,弥漫的油烟和香气中,数个时辰的辛劳仿佛都凝固在了眼前。
两百块碧玉般的荷叶绿豆糕在竹匾上温润生光,两百朵栩栩如生的荷花酥在吸油纸上静静吐纳芬芳,仿佛还带着晨露与阳光。
最后是装盘,也是检阅。
白景亲自把关,确保每一块点心都形态完美、干净无瑕。
碧绿的荷叶糕、粉白渐变的荷花酥,在干净的油纸衬托下,交错摆放,色彩雅致,形态灵动,如同一幅精致的画卷。
十个宽大的食盒被装得严严实实,盒盖合拢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将所有的辛苦、期待与香气,严丝合缝地封存其中。
“完成了!”
白景看着整装待发的食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绽放出轻松的笑容。
不过还没到真正放松的时候,白景强提一口气,指挥众人把时沉甸甸的食盒搬到门口,门外是书院派来接送的马车。
“福伯,你与我一起随车护送”白景语速飞快,“阿娘,辛苦你和草儿收拾收拾厨房。梅姐,姐夫,这次多亏了你们,还有草儿家,我铭记在心,容后重谢。”
梅姐擦了把汗,看着那精美的食盒,笑得见牙不见眼:“谢啥,能成事儿就好。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草儿用力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催促道:“老板快走吧,路上小心。”
车轮滚动,碾过青石板路,朝着青山书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晨光熹微,映照着马车远去的轮廓。
第47章 文会赋诗《咏白氏双糕廿五首》
书院“濯缨池”畔的听雨轩内,夏荷的清香尚未完全弥散,却被另一种更霸道的存在彻底覆盖。
十个红漆食盒在轩中长案上齐齐排开,盒盖掀开的刹那,整个轩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攥住,所有的低语、翻动书页的轻响、甚至池畔隐隐的蛙鸣,都消失了一瞬。
紧接着,是难以抑制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嘶——”
“这……这是何等巧思!”
长案左侧,盛放的是荷叶绿豆糕。
那糕体并非寻常糕点敦厚的模样,而是被极其精巧的荷叶模具塑成了一片片微缩的翠色荷叶,边缘自然地微卷,仿佛刚从晨露中摘下。
最令人惊叹的是叶面上清晰的脉络,纤毫毕现,如同最顶级的玉匠用碧玉细心雕琢
而成。
色泽是初生嫩芽般的碧绿,清透温润,仿佛内蕴光华,静静躺在洁白的瓷盘里,望之便觉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