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知道赵昌赫并不是非要她按照他的建议去做,看得出来他是心疼蒋牧星的,眼神里的情绪既愧疚又动容。
“老师,您会不会怪我?”
盛如夏知道这句话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问出来有点矫情,但她还是问了,她想,可能这就是人在某一瞬间的黑暗之处,明明做错了事情却还是想要在旁人口中得到一份慰藉,不管是谁,就好像单纯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没什么用,话确是下意识说出口的。
赵昌赫抬头看了她半晌,叹了声气,“我什么立场怪你?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工作上你一直都尽心尽力也算是我的得意门生了,即便是在私下里,我也没有立场怪你,这门课题可要比学校还有临床的任何课程都要难,感情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我早就过了做感情咨询的年纪。”
离开前,又同她嘱咐了句:“别想太多,有时候人会被虚幻包裹的假象迷惑,过多的担心反而多余,遵循内心,总归是
最保守的选择。”
盛如夏对前半句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晚上七点半,她从医院下班,刚出门阮玲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出来了吗?我和柚琪都已经点好菜了。”
冯柚琪今晚临时攒了个局,说是要庆祝她刚刚恢复的单身生活,但盛如夏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这人最近神神秘秘的,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聚餐,在电话里连话说的都吞吞吐吐,以往这种事情都是她亲自打电话来催,今天倒是舍得把这机会让给阮玲玲。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要不你们先吃?我估计会堵车。”这个时间点刚好是晚高峰,她计算不好会晚到多久因此不想让她们特意等她。
阮玲玲含含糊糊说了声好。
电话挂断,盛如夏走到停车场开车,车子才启动就听到对面街区传来一阵骚乱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爆破的声响,凄厉的哭喊声断断续续从那头飘来,她动作迅速地解开已经扣好的安全带,走到后备箱拎出车上的建议急救箱,然后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出了停车场,盛如夏看到对面胡同里熙熙攘攘围着的一群人,人太多,堵住了视线,她左右查看两边车辆,确认安全后才穿过马路,围观群众太多,她几乎是迎头挤过去。
直到看见眼前的景象,盛如夏原本就拎着的心,轰然坠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飘在耳边,是来自于伤者旁边的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儿。
那片在鲜红映衬下而过分灰白的水泥地上铺洒着的一层玻璃碎片一个中年女人躺在中间,浑身都是血,就连原本杏白色的家居服几乎被鲜血染透,透着几分惨淡的诡异,盛如夏三两步走过去,回头查看,见同事们还没到现场,于是把手机拿出来,支在旁边,然后打开拍摄模式,同时转头对一直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说:“那个穿水手蓝老头衫的大哥,麻烦您帮忙打个120,旁边穿灰衬衫的大哥,您帮忙报个警吧。”
原本以为说完就能安心查看伤者情况了,没想到刚才求助的其中一个人,脸上挂着几分不情愿,,举着手机也慢吞吞,“我就一路过的,听着这边有声我就过来了,这要让人给我讹上怎么整?”
盛如夏听到了,也理解正准备回头说不用了,就听到人群后面传来一道清亮女声,“姑娘,我来吧。”
盛如夏仰了仰头,看清人后朝她用力点点头,算是道谢,随即很快转过身查看女人的受伤情况,大致检查一遍之后,因为害怕对伤者产生二次伤害,盛如夏能做的只有简单处理表面上可以看到的伤口,等救护车来的时间,她抬头往旁边瞧了一眼,确定她人应该是从眼前这座商铺出来的,左右两扇玻璃门,其中一扇门上几乎只剩了铁框架,没掉落的碎玻璃渣还依附在边框角落,有点摇摇欲坠的意思。
这是一楼,但是垫了水泥台,这边都是老小区,一楼住户会垫水泥台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水泥台距离地面的高度并不算很高,这样的距离基本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至少不会让人陷入昏迷,盛如夏若有所思地盯着女人的脸,她脸上瘀青的地方很多,嘴角那里的一点估计是因为时间太久而累积下来的旧伤,伤口都有点泛黄,最严重的要属额角那里,创伤面很大,血迹都还没干,她突然想到什么,把睡衣的袖子往上推了推,紧接着又去查看腹部那里,在看到那几处同样惨不忍睹后,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你是医生吗?我妈妈她会不会死?”
盛如夏这才抬头,也是才反应过来,从她到这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