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
俞榆听到几道熟悉嗓音,脊背一僵,她不想叫别人看见她的难堪,伸手攥住男人衣角。
脚步越来越近,心跳不自主越来越快。
黎之澜垂眼扫过她发白的指节,唇角微勾,“抱紧我。”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为了稳住平衡只能去圈住男人肩膀。可他臂膀太宽了,根本抱不住,转换成圈他脖颈。
远远看去,像是抱着树干的树懒。
淡香窜进鼻息,微微昂头就看见他锋利的下颚线。似是感受到目光,黎之澜清澈的眸子对过来,她瞬间就低下了头。
浓密的睫毛轻颤,皮肤上细细的绒毛舒展开,无一不在宣告女人的紧张。
“你在紧张?”
耳畔细碎的发丝被气息弄乱,她听见男人的轻笑。明明都负距离交流过了,不知道她在紧张些什么。
但侧目瞥见她泛红的耳垂,莫名有些可爱。
“你……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俞榆没回答,声音别扭,湿漉漉的眼睛透过他的下肢看外面。
好在那几个学生识趣离开了,但他没放手,一直将她抱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人,只有她桌上的鱼缸亮着微亮的光,而下面正安静地躺着一个饭盒。
啪嗒。灯开了。她被男人放下来。
黎之澜一眼就瞧见饭盒,阔步走过去,迫不及待地将盖子打开,是空的。唇角不自觉上扬,“这就是你说的没喝?”
粘性不强的便利贴从上面掉落,飘到俞榆脚边,上面是Emma留下的字条:难吃程度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了,不用谢我帮你洗了。
俞榆攥紧纸条,“没喝就是没喝。”
男人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计划,调取监控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反正露出了马脚,就不怕找不到。她走回去,将桌上的文件一股脑塞进托特包里。
心里装着事,发出的声音有些大。
黎之澜也不走,松松垮垮地斜靠在她的桌上,修长粗大的手指压在堆叠起的文件上,顺次轻敲,像是在合音。
“去哪?”他伸手拉住女人胳膊,“我送你。”
俞榆挥动车钥匙,“我自己开车了。”
音落,她抬脚离开,也不管男人出没出来,拉下电闸。
屋内又陷入黑暗,在一片寂静中黎之澜倏地轻笑,偏头看向窗外烧得正旺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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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停车场,俞榆就发现有两辆货车乱停在她的车前,严严实实挡住了出去的路。跑去问值班保安,说是暂时停在这的,得等搬完东西才能开走。
“那什么时候才能搬完东西呢?”
值班保安说:“七点、八点……哦不,九点左右吧。”
俞榆摁亮手机屏幕,现在还不到七点。要是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悔早上为了图方便将车停在了运输通道了。
“嘟嘟嘟——”白亮的车灯闪了闪,车窗缓缓降下,黎之澜望向她,极力克制住心里的情绪,“上车。”
只要他想送,就没有他送不了的人。
他脸上微妙的表情,俞榆全当是幸灾乐祸,她鼓着腮帮,“不用,我自己走回去!”
踩着她的尾音,机械的少女音响起:“距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四英里,预计步行十小时零九分钟……”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黎之澜弯腰替她拉开副驾驶,抬眸却发现女人已经迈开腿走了好几米远,诧异挑眉:还真走?
其实俞榆原本打算等他走了再叫车的,没想到男人非但没走还跟了上来,车速与她并肩。她快,车也快,她慢,车也慢。
走了不到一英里,俞榆就停了下来。她穿的薄地凉鞋,脚底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被磨破了。她前挪一步,陷进路灯外的阴影里。
刚一抬脚想拖鞋,细腰就被揽住,整个人又被抱了起来。鼻尖微动,习惯性去抓男人胳膊。
“疼?”
俞榆被放在副驾驶,下意识抬头。男人逆着光,叫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还未开口,黎之澜就碎碎念道:“方才叫你上车你不上,现在脚走疼了才肯。我拦住你,你就会不高兴,不给我好脸色,不拦你,我又会心疼。”
男人蹲了下来,抬手打开前排储物箱,从里面拿出支药膏,无奈又有些溺爱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素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