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于温软的表层,而是沉入眼底深处,
漾开一丝真切的探究和…趣味。
这尚家格格,装病也好,害怕生养也罢,
骨子里竟是藏着这样一番与众不同的天地?
真是个…… 极其有趣的人。
尚寒知对此毫无所觉,专注地许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心愿:
“保佑爷早点回去打篮球!实在不行…
保佑隆禧这工具人顺溜点,给爷多活几年好多享几年福!”
灯顺流而去,融入浩瀚星河。
尚寒知又拉着隆禧的衣袖到处游逛,
夜色渐深,人潮涌动依旧。
尚寒知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生理性的困倦彻底压倒了兴奋。
“王爷,臣女有些乏了。”
她语气里的倦怠真实无伪,带着完成任务后的松懈,
眼睛都眯了起来,少了平日的刻意紧绷,流露出难得的、被月光和灯火软化的慵懒。
“是该回了。”
隆禧颔首,目光在她揉着眼睛、像个贪玩晚归孩子的模样上停顿了一瞬,
那抹温软笑意变得深长。
他自然地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隔开了拥挤的人流,
一个眼神示意,随行的内侍立刻引导他们往停靠的马车走去。
回程马车中,暖炉余温尤在,熏香袅袅。
颠簸成了天然的摇篮曲。
尚寒知几乎一坐下,脊背刚挨上那柔软的貂绒靠垫,紧绷了数日的神经便彻底投降。
她头一歪,抵在车壁上,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竟是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隆禧没有立刻收回目光。
车内光线昏暗,仅凭车窗缝隙透入的些许灯笼微光勾勒出她的轮廓。
白日里刻意维持的矜持与活泼悉数褪去,此刻的她是全然松懈的。
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脸颊因熟睡而泛着自然的红晕,唇瓣微张,没了那刻意做作的撒娇姿态,反倒显出少女纯稚的本真。
他清晰地回想着那句“一蓑烟雨任平生”。
何等狂放的心境?
一个深闺女子竟以此自喻。
可偏偏她写来毫无做作,仿佛本就该如此。
他目光掠过她沉睡的脸庞。
这内外反差极大的矛盾体…… 究竟是哪一面更真?
或者…… 都是真?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边缘,光滑冰冷的玉石触感却驱不散心底翻涌的异样。
蜜水的甜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混合着她斗篷上沾染的清冷梅花香,
也混合着方才她放灯时那专注的神情、抱怨婴儿时无意流露的小忧愁、以及此刻毫无戒备的睡颜……
这些碎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无比生动的、名为“尚寒知”的画卷。
一种奇异的、带着探究与发现的满足感,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因这种“独占了她的真实瞬间”而产生的隐秘占有欲,在心底悄然蔓延。
这感觉陌生而……有趣。
就像拆解一道层层加密却最终展现出瑰丽内里的谜题。
马车驶入尚府角门,轻微的颠簸让尚寒知蹙了下眉,似乎要醒。
隆禧适时收回目光,
敛去眼底的情绪,
恢复成那温软无害的纯亲王模样。
他并未出声,
只是耐心地等她被侍女小心翼翼地唤醒、揉着眼睛迷迷瞪瞪地下车,
这才温和地告辞:
“夜己深,寒知妹妹好生安歇。”
回到纯亲王府的书房。
窗外的星斗似乎也比往日明亮几分。
隆禧独立窗前, 身后,安泰轻手轻脚地捧上一盏刚煎好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参汤。
“主子,您咳了一声,又吹了半宿风,快用了参汤压压寒气吧。”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关切。
隆禧并未回头,只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放下。
安泰无声地躬身退至屏风后侍立。
隆禧并未如往常般立刻处理密件,而是独立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窗棂。
他低低念诵着那句刻进脑海的诗句:
“一蓑烟雨……任平生……”
唇边,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弧度,不再是那模式化的温软笑意,
而是带着一种棋逢对手般的新鲜兴味。
这笑容发自内心,驱散了眉宇间惯有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