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推开,只是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短暂却真实的安全港湾。
那句含糊的承诺,如同注入心脉的强心剂,瞬间冲淡了那窒息般的恐惧重压。
前路虽艰,却有了一丝可攀附的微光。
“我…丢人了…”
半晌,她才将脸更深地埋入他颈间,发出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嘟囔。
语气不自觉地染上一点属于江寒知本核的吐槽感。
眼泪鼻涕糊人一身…社死现场!
这微弱的抱怨却让隆禧心头莫名一松
——她愿意在他怀里示弱抱怨了。
他忍不住轻轻抚拍着她单薄的背脊,
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自然亲昵,嘴角无声勾起一个微小却珍重无比的弧度:
“不丢人。在我这儿…永远不丢人。”
他缓缓松开怀抱,动作克制而流连,
目光却依旧焦灼在她脸上,带着未褪的温软与忧色。
他取出自己的素锦帕子,动作轻柔得如同擦拭稀世珍宝,
替她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与微红的鼻尖。
西目相对,一种复杂而粘稠的、远超友情的信任与依赖在空气中无声交织、缠绕。
门外轻叩,公主府小厨房送来熬好的清粥。
暖室药香混着米粥温甜,将那场无声恸哭与逾矩相拥的震撼稍稍冲淡,
留下一室旖旎又沉重的余温。
尚寒知垂眸,看着隆禧替她掖紧被角的修长手指。
混乱的心绪暂时被那句含糊承诺占据,如同风暴后的孤岛抓住了浮木。
她深吸一口气,疲惫的灵魂似乎寻到一处可暂泊的港湾,虽知终非久留之地。
“累了…”她轻声道,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好,睡吧。”隆禧温声应道,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缓缓阖上眼帘。
他静坐绣墩,并未立刻离去,只沉默守护着她渐趋平稳的呼吸。
心中那份因她脆弱而催生的保护欲与占有欲,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炽烈与清晰。
首到确认她似乎沉入梦乡,隆禧才悄然起身。
行至窗边,庭院中玉兰新吐的嫩芽在微风中轻颤。
他眼神却比这初春的薄寒更加冷邃幽深。
那句含糊的承诺绝非空言,
但他深知,欲在皇家森严规训下兑现这“晚些”,
他将承受的压力…才刚刚拉开序幕。
那绝非易事。
他轻轻捻了捻指尖,那里残留着一点微凉的湿润
——是她的泪痕。
亦是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