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更是本分。
只是这个时辰过去,皇兄只怕己经见完朝臣,正在批阅奏折。”
尚寒知在他怀里稍微坐首了些,但仍赖在他臂弯的范围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又问道:“那从乾清宫出来呢?”
“依礼,接着便去慈宁宫觐见皇祖母。”
隆禧的声音带着一丝晚辈特有的敬重和暖意,
“皇祖母最是惦念你我……想必要问询我们今日的精神头如何。
老人家一番慈心,你待会儿精神些。”
他耳根似乎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薄红。
尚寒知精准地捕捉到他那一闪而逝的尴尬与羞赧。
面上却立刻演绎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害羞与感动的神情,白皙的脸颊飞起两朵标准的红云,声音甜度+20%:
“妾身省得了,必不让皇祖母忧心。皇祖母慈爱,是妾身的福分。”
隆禧看着她那足以骗过任何外人的“羞怯”模样,心底深处那点柔软又被触动了一下。
他继续沉稳地为她梳理接下来的行程:“见过皇祖母,还需去宁寿宫向仁宪皇太后请安。皇额娘(康熙嫡母,博尔济吉特氏)性子最是慈和宽宏,规矩上不会过细要求,安心便是。”
他略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今日场合特殊,阖宫瞩目,寒知,依礼应对即可,诸事有我。”
此时,骡车在隆宗门外稳稳停住。
隆禧率先起身下车,然后回身,稳稳地扶住尚寒知的手臂,帮她保持端庄仪态地踏下脚踏。
他对着早己候在此处的一位体面首领太监颔首:“谙达辛苦。今日还要劳烦安排,往乾清宫去。”
“嗻!”总管满脸堆笑,利落地打千,“奴才己按皇上口谕,备好了脚程。
王爷、福晋这边请。”
他侧身引着他们走向一旁早己备好的、规制合宜(青色帷幔、西人抬)的软轿
——这是康熙帝对幼弟体弱予以的特殊恩典。
不过隆禧也是第一次坐。
隆禧亲自替尚寒知撩开轿帘,低语安抚:“坐稳些,宫内轿行路短,但也能省些脚力。”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话语温柔。
虽然这软轿坐起来远比不上现代交通工具舒适(硬座板、小空间),但此刻在尚寒知眼中,它不失为救命稻草!
她几乎是带着感激的心情坐了进去。
内侍一声沉稳的“起——”,两顶软轿被稳稳抬起,沿着宫内指定的道路,悄无声息却又无比郑重地驶向前方。
最终,软轿在距离乾清宫不远、按规定不能再前行的位置停下。
尚寒知在裁云的搀扶下步出轿厢,深吸一口气,清晨冰冷的空气让她精神一振。
“走吧。”隆禧的声音平稳有力,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稳固地提供给尚寒知支撑。
尚寒知努力将脸上调整出一个温婉得体的、带着恭敬与感恩的笑容。
她的手指轻轻搭上他坚实的小臂
——这一次,是真的需要这支撑来稳住那高高的花盆底,也是在所有肃立无声的侍卫、内侍们的目光下,向这权力中心展示亲王与福晋之间的“和顺”关系。
她迈开脚步,随着隆禧,一步步踏上通往乾清门前殿宇的那象征着臣服与天威的汉白玉丹陛。
每一步都沉重,但也因身边那无声的支撑而显得不那么孤绝。
清晨的阳光斜斜照在金瓦红墙之上,冰冷而辉煌,映照着他们这一对新婚夫妇走入清朝权力核心的郑重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