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大义’皮的、野心家豪赌权力的屠宰场!
赌输了,史书上写个‘贼’字;赌赢了?”
她耸耸肩,带着看破一切的讥诮,
“又他妈是多一个汉高祖朱元璋,转头就把功臣和碍眼的全砍了!能比老康好到哪去?”
她闭上眼睛,将整个人沉入水中几秒,隔绝掉外界的声音,只剩下水流在耳边的嗡鸣。
她猛地闭眼,整个人沉入水中几秒,水流的嗡鸣隔绝了一切。
那么,我呢?我该支持谁?
支持大清? 那汉人灵魂在激烈排斥,仿佛背叛血脉。
支持三藩? 那等于拥抱一场毫无意义、延长痛苦的屠杀,支持几个本质上与当下满洲统治者无异的枭雄!
更将自己这安身立命的王府根基置于烈火之上!
“忘本?”
那根刺又跳出来。
“本?”
她在氤氲水汽中抬起双手
——漂亮,指节纤白,连鱼都没杀过!这曾是空调房里喝冰可乐、骂国足不争气的普通汉人青年的手?
“还是如今趴在满人王爷这条大腿上,只想狗命、混日子的‘亲王福晋’的手?!”
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扼住了咽喉。
她的“忘本”?呵!
是清醒到残酷的身份错位与道德困境里,被碾轧得只剩一条——最卑微、最龌龊、却也最实实在在的求生欲!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适时响起,带着点数据化的冷酷安慰:
”亲亲~纠结无用!
逻辑推演:‘复明’成功率<5%。
核心问题:军阀割据 ≠ 民族解放。清廷力量碾压且渐稳。战争延长=人口死亡加速+社会崩坏加速。
符合宿主‘活下去’及‘原生世界和平理念’的最优解:三藩速败!战时极短!“”
水珠从睫毛滚落。
结论冰冷又清晰:盼三藩赢?
—— 白日做梦!
她此刻最“缺德”、最自私也最迫切的愿望,就是——
“尚之信!吴三桂!耿精忠!你们几个祸害快给老子输!输得裤子都不剩!输得越干净、越快越好!!”
唯有他们速败,这片土地才能喘息!
京城的尚家眷属才稳得住!
她这条小咸鱼才能在王府的暖炕上继续咸鱼躺!
至于什么河山?复不复明?
尚寒知长长地、彻底豁出去般吐出一口浊气,带着沉重的疲惫。湿发拢在脑后,精致的脸在雾气中模糊。
那声叹息里,是对前世身份的一丝微弱留恋,对今生身份的全然认命,以及对脚下这片大地上无数蝼蚁般挣扎生灵……混杂着悲悯与冷酷计算的复杂情绪。
“管他呢……”她咕哝着,近乎麻木,
“先把尚之信这块又臭又硬的绊脚石早早踢开,砸烂!
保住我能瘫着的暖炕……别挡着我的道儿,碍着我活下去……就够了!”
毕竟,现实冷得像冰:
康熙也好意思说雍正刻薄寡?他自己也不差,能容得下一个首鼠两端、手握重兵的叛王?
尚之信摇摆不定的愚蠢,就注定了他坟头的草要绿!
唯有他这个强横的“叛逆”彻底死透!
由她那相对安分、靠她这个女儿深度绑定皇家的阿玛尚之隆接手,跪得足够低、献上绝对忠诚、演一出‘家道中落’的戏码……
京城这一支尚家,才有一线夹缝中挣扎活下去的希望!
否则,都是御膳房里待宰的猪,顶多肥瘦不同罢了。
她放任自己缓缓沉入温热的池水深处,阖上眼帘。
池底的寂静水流无声包裹上来,将这沉重纠葛的灵魂,连同那疲于算计、只想苟命的念头,一并短暂地封存在这片温暖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