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了。”
他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怜惜”,
目光扫过尚寒知平坦但即将隆起的腹部,刻意压低了声线,
却又能让御座附近几位宗室重臣听得真切,
“福晋这一胎怀得实在辛苦,太医说胎气不甚稳固,需万分静养。
臣弟与福晋私下己有共识,若此胎能平安降生己是上天垂怜,恐再难有子女之缘了。
是以,为福晋玉体安康计,臣弟恳请皇上体恤,这后院……便不再进人了。
臣弟此生,惟愿福晋平安顺遂,足矣。”
他这番话,姿态放得极低,情深意切,将一个担忧爱妻又自认子嗣缘薄的深情王爷演得入木三分。
关键在于那句“不再进人”——落在京城这些顶级勋贵耳朵里,自动解读翻译为:
纯亲王亲口拒绝纳侧福晋、格格等有正式名分的女人!
至于不要名分的侍妾通房?
呵,在这些顶级权贵眼中,那些玩意儿与摆件无异,主母可以随意处置,根本构不成威胁。
就连在场的嫡福晋们听了,最多心里嗤笑一声尚寒知“手段了得”,面上却只会觉得隆禧“情深”,绝不会为几个侍妾的“空缺”而介怀。
风声一传出去,那些指望将女儿塞进王府图谋侧福晋位置的家族,顿时偃旗息鼓。
秀女们名单背后的谋算,在隆禧这番“情真意切”的自污面前,戛然而止。
徒留一片遗憾和扼腕:可惜了,纯亲王府这块香饽饽,门缝关得太死!
隆禧垂眸,指尖划过琴弦尾韵,眸底一片清明沉静。
他不需要用后院女人的裙带关系去联姻巩固权势。
尚家的根基,即便在尚之信伏诛后,尚之孝借其掌握的广州尚家残余力量、海贸资源和人脉网络,依然是一股庞大的、足以影响岭南半壁的力量。
尚之隆这边的京城势力也发展的极好。
这份天然的姻亲实力,己抵得过千军万马。
裕亲王福全,他的好二哥,身后固然有妻族西鲁克氏这样的宗室女眷支持,但其整体能调动的、与皇室息息相关的政治资源和人脉力量,
在康熙有意制衡宗室的背景下,拼质拼量,都远不及他隆禧联姻尚家所带来的势能更坚实、更纯粹、更得圣心。
琴音余韵绕梁,在亭中渐渐消散。
隆禧抬首,对上尚寒知望向小腹有些复杂又带着点心满意足的眼神。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那笑意比春风更暖,带着无声的安抚与……运筹帷幄的掌控。
他起身,向她走去,衣袂拂过光滑地面,手掌,己然朝着她隆起的腹部温柔地、不容推拒地覆了过来。
夕阳的金辉,正无声地将相叠的二人影子拉长。